李岁聿走出厨房没一分钟又折返,外套脱了,但衬衫没换,只挽了衣袖,淘米煮饭。
旋开水龙头,说道:“不会弄到。平时穿白衣服抓犯人没沾过血。”
蓟所呈扭头看他,这小子是在炫耀吗?
李岁聿:“为什麽回来了?我听蓟伯伯说你回来了,要继承家産,那娄牧川——”
“他不在了。”蓟所呈拿起胡萝卜,曾经糟糕的刀工如今游刃有馀。
李岁聿关停水龙头:“不在了是什麽意思?”
“应该知道凌绝突击队吧?牧川是那次任务的队长。”
李岁聿错愕地看着他,娄牧川怎麽会是凌绝突击队的队长?那个从穷乡僻壤来的土包子不是学物理的吗?
蓟所呈扭头看他,诚挚道:“抱歉瞒了你。”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李岁聿羞愧低头,“对不起。”
蓟所呈笑道:“没关系,这本就是我和他应该承受的。”
凌绝突击队进入初度是三年前,三年前娄牧川就不在了的话,那这三年,蓟所呈是在哪?
没等他问,蓟所呈就说:“别摆个臭脸,我没有无家可归,也没有饿着自己。我一直住在刺玫村,牧川的家里,和村里人相处得不错。”
刺玫村?李岁聿大概知道蓟所呈这次的来意了,但现在还不是详说的时候,得先吃饭。
两人沉默并肩,不一会儿三菜一汤上桌。李岁聿点的外卖也准时到达,是香辣猪蹄之类的珍馐美馔,还是五星级酒店现做的。
蓟所呈尴尬:“要不我把这些菜撤下去?”
李岁聿忙阻止:“不用!我更喜欢你做的。”
“那就感谢赏脸了。”
这下餐桌上就变成了六菜两汤。
李岁聿果真不怎麽吃自己点的外卖,反倒把蓟所呈做的家常菜吃得津津有味。
蓟所呈没怎麽动筷,三年前他被赶出家门不久,李岁聿也从家里搬了出来租住这公寓,他知道多少有自己的原因,自己是愧对他的,且将持续下去。
“这次来,是想问你点事。”
李岁聿擡头看他,见他碗里没什麽菜,又夹了点过去,“你明知道我不会拒绝。”
蓟所呈笑:“谢谢。”
收回的筷子顿了一下,李岁聿说:“我不希望我们是这样的关系,谢来谢去,没完没了。”
蓟所呈这才直言:“几天前刺玫镇向炎阳刑事侦查局移交了两个罪犯。”
“嗯,我正在负责。”
“他们有没有说什麽?”
“没有,什麽都没说,但很奇怪,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咬舌自尽。”
“他们在等,等胡戉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是胡戉带出来的,应该有把柄在胡戉手里。”
李岁聿恍然大悟,也说出自己的疑点:“胡戉分明可以走其他路线悄悄带走孩子,但他没有,他选择了风险很大的朱厌岛,而且还是在安保力度极强的姜家和葛家订婚典礼附近。像是故意为之,又像是初度里有人误导了他,或是给出了可观的条件让他奋不顾身冒这个险。”
初度里有人误导?
蓟所呈摸向左手手腕,指腹轻抚琥珀刺青。
李岁聿忙收住话题,局长跟他说凌绝突击队进入初度的全都丧了命,有些被找到时连头都没有。娄牧川遭受了这些,蓟所呈是不会放过初度的,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找到初度内这个可能思想已经觉醒的人,然後逐个突破。
他不希望蓟所呈因为猜想去初度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