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龄朋友出来吃饭聚餐似乎已经是无比久远的过去,让她有种大脑停止运转的错觉。
但她对桌的谭文岭显然接受良好。
神色自如,安然自若,田晴给他衣服他就接着,薛向笛给他倒水他就喝,三人还不时聊些有的没的,仿佛这些照顾行为只是他们日常相处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好像在照镜子。
就像她和望鲸。
于是生出几分亲切,对谭文岭的负面滤镜也减轻了不少。
“你们关系真好。”她放下筷子,捧上温热的茶水。
此话一出,桌上剩下三人眼睛都亮了亮。
“嘿嘿,真的吗真的吗?”田晴笑嘻嘻地凑过来。
“真的。”望雀点头。
像一家三口。不过这句话她没说。
“我高一的时候和田晴一个班,”薛向笛道,“也是缘分吧,分班後还和她一起。”
“後来他俩被我碰瓷,莫名其妙关系就好了。”谭文岭熟练接话,轻抿一口温水,姿态端得是高贵优雅。
“碰瓷?”望雀被勾起了好奇心。
其馀三人显然也乐意讲述他们这一段友谊的始末,你一言我一语为望雀描述完了全程。
当时正值高二下学期,开学不久就迎来了青市中学每年的远足拉练活动。
每年三四月份时,青中便会在青市周边挑几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把不同年级的学生送到不同的地点拉练。
朴素点说,就是走路。
清晨在学校操场集合,坐上运输车来到起点,从上午走到中午吃盒饭,再从中午走到下午重新上运输车,整个过程非常朴实无华,听着就十分难熬。
但对高中生来说,这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放松机会。
不用考虑成绩,不用边走边背书,吹吹风,散散步,和同学朋友边看风景边聊天,最後耗尽精力睡一个好觉……
——确实不失为一个放松学生紧绷神经的好方法。
那次远足活动中,薛向笛丶田晴和谭文岭成了一个活动小组的成员,老师扫了一圈这组的六个人,将组长的头衔派发给了最为靠谱的薛向笛。
活动当天,新晋薛组长点清了人,吩咐大家尽量走一起,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後,便让组员散了。
这回学校选的是青市旅仙区的环湖路,除开他们这一波学生外,还有不少游客也在这里散步。
人多了,就会出现一些没什麽素质的个体。
在经过一夥旅行团时,一股刺鼻的香烟气味直扑面门,惹得薛向笛迅速停驻了脚步。
田晴也闻到了那股味道,赶忙从薛向笛书包里掏出三四个口罩,想要分给熟悉的同学。
忽然,走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的谭文岭不知道抽了什麽疯,顷刻间就面色惨白,撒手蹲在路边疯狂咳嗽,咳嗽完了还不够,又吐了一通酸水,把薛向笛吓得赶紧联系老师,并和田晴一起把人架进了师生队伍末尾的打捞车。
没多久,他俩就光速从打捞车升级进了救护车,一路护送半死不活的谭文岭去了医院。
一查才知道,香烟过敏引发了急性肠胃炎。
说实话,两人还是第一次听闻香烟也可以过敏。
长见识了。
田晴得知事件起因後直接一通大骂,从长相着装到行为举止挨个儿批判了那夥旅行团。
谭文岭清醒的时候,就见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候在白花花的床边。
“哎呀!醒了醒了!”
田晴推了一把走神的薛向笛,惊喜道。
“你可把我们吓死了,我们当时还以为你中毒了!那架势,都快瘫在马路上了!怎麽你个Beta的身体素质还没我好啊?”
更详细的事情经过不必多提,总之,那次活动後,三个人的来往逐渐增多,关系逐步拉近。薛向笛和田晴也知晓了谭文岭对自己的身体多没数,为此操了不少心。
他俩平时盯谭文岭盯得死死的,一有风吹草动,倒水给糖送衣服都成了条件反射。
“其实总体来说我就一个病,按照医生的说法叫‘信息素应激紊乱症’,不接触信息素就没事。”谭文岭解释道。
听说患有此种病症的人暴露在信息素环境中,体内的激素平衡丶神经系统功能等会出现紊乱,导致头晕丶恶心丶呕吐丶心慌丶失眠等症状。
长期处于这种紊乱状态,还可能影响身体的正常代谢和器官功能,産生各种奇奇怪怪的并发症过敏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