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周禧醒过来後,发出极其虚弱的呼唤声,“我身上好痛。”
他趴在林参背上,林参用宽大的斗篷帽子盖住他的脸,防止风刮得他难受。
但摔出来的痛却掩盖不住。
滚下山坡时,林参尽力护住了他的脑袋,可碎石到处都是,难免不会撞得浑身青紫。
林参自己也一样,厚厚的斗篷没能让他好过多少。
“刚刚你晕倒了,摔下了陡坡,师兄带你回驿站休息。”
周禧撩开帽子,看见林参脸颊边有一道长长的伤痕正在流血。
“我摔下来,可你怎麽也受伤了……”
林参迎着风稳步向前走,说话声音带喘,“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周禧松开帽子,手臂圈紧林参,躲在帽子下轻嗅林参身上淡淡的艾草香。
“我是不是拖後腿了……”
林参笑着安慰道:“这不怪你,毕竟你是在京州土生土长的人,水土不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你呢?”
周禧冰凉的肌肤贴在林参脖颈边,冰得林参心里颤了颤。
“我?”
“嗯……我都不知道你的故乡在哪儿……”
“我呀,以前家在秦州小茶城,後来去过很多地方,哪里算故乡……我也不知道,如果现在有人问我,我的回答一定是,安都望安山。”
周禧闷在帽子里的脸暖暖笑了笑,“我也是,嘻嘻。”
砰!
林参踢开驿站房门,大步走进去将周禧小心放下,回头迎着风努力关拢大门。
插稳门栓的瞬间,林参如释重负,但他没有心情过多停歇,连忙回到周禧身边,在周禧身上来回抚摸轻按,查找有多少处摔伤的地方。
“哪里疼,告诉我一声。”
周禧坐在凳子上挪动屁股转了半圈,把左侧身体转向林参,“左肩,还有手臂,都痛。”
林参只是试探性地轻轻碰了碰,就疼得周禧肩膀发抖。
正心疼不已时,林参注意到腰间绳子断裂之处似乎有异。
“来,把手擡起来,把绳子解了。”
周禧乖乖照做,擡起手臂。
林参解开他腰间的绳子後,把自己腰上的也解了。
再拿起两端断裂之处对比,看见有一头断痕十分平整,出自傅雪的剑,另一头则是参差不齐的撕裂断痕,就像被硬生生扯断的痕迹。
林参原以为是不小心划到了尖锐的石头才导致这麽粗的麻绳发生断裂,可眼下仔细观察过後,竟然并未发现任何割裂或划断的痕迹。
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徒手拉断麻绳?
林参不信邪,更谨慎地观察几许。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被林参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瞧这麻绳撕断处比之旁处似乎更脆,细碎的地方用手指轻轻一扯就能拉断。
应是长年累月过後自然老化産生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