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乐壹把他揪了出来,斥骂道:“没你的份儿!你又不是我们捞月谷的!”
周禧正想跟他“讲道理”,乐壹又道:“再说,之前不是给了你一颗雪山红玉嘛!别太贪啊!”
周禧打开他的手,故作傲娇地说:“我也不是自己想要礼物,而是因为我们马上就回家了,又碰上小年,空着手回去多不像话,我倒还好,毕竟我是小七宗的小辈,但林参作为大师兄,可就说不过去了。”
林参站在一旁尴尬地浅浅笑了笑。
乐壹眼珠转转,当即下令,“都别磨蹭了,准备出发!”
他上马前特意对林参说:“走,老哥带你去云边城买,绝不会让你空着手回去。”
林参眉梢微挑,看着乐壹大方高调的样子,不自觉笑了笑。
乌乌泱泱的队伍绕过梨花城,在山里快马加鞭跑了五个时辰,天黑之前赶到了江边。
江上亮着花灯的大船在这里等了许久。
周禧在岸边下了马,擡头仰望雄伟的大船,满目惊叹,“哇!好漂亮的船!”
船头立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男人,身形笔挺,衣着华贵,夕阳下沉,天色阴蒙,大船上的花灯在男人身後依次亮起,照出男人鬓边一缕随河风飘摇的银发。
竟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老大,老三!”
只是诸葛般宜一开口,遗世气质便瞬间被平易近人的亲和感取代。
随着他的喊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栏杆边,朝船下激动地招手。
“谷主!巴囤护法,等你们好久了!!”
“饶老七!你在秦州还好吗!!”
“大哥!大嫂!你们终于回来了!!”
船上的梯子放了下来,许多人哒哒哒踩过梯子相拥而泣。
周禧正诧异着,被林参牵起手绕过人群走上了船。
“捞月谷的活动范围一般都在普州和烟州,其次是京州,秦州虽然也有我们的人,但为了隐蔽,他们极少与总部联系,因此与捞月谷其他人相见甚少,如今一起回来了,大家激动,是正常的,你不必惊讶。”
周禧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们都是亲戚吗?”
林参回道:“大部分是的,捞月谷里有一半以上的人姓饶。”
说着,二人来到了诸葛般宜身边。
“姨夫,这位是我在平安派的师弟,叫林拾希。”
林参将周禧牵至诸葛般宜面前,为诸葛般宜简单介绍过後,微笑着对周禧说:“我自小与父亲不睦,姨夫对我而言,更像父亲。”
周禧听罢,九十度弯腰行礼,大大方方唤道:“姨夫好!”
诸葛般宜围绕周禧转圈打量几眼,笑眯眯的眼睛显得意味深长,“师弟啊?我怎麽记得上次来焘熙楼的林拾希,是个师妹呢?”
林参牵强地笑了笑,“呃……您没见过他吧?谁跟您讲的?”
诸葛般宜眸中露出坏兮兮的笑,“焘熙楼那麽多人都看见了,我随便一问不就知道,你走之後啊,我们都在讨论那三个师妹,谁更讨你欢心呢,哈哈。”
周禧冲诸葛般宜眨眨眼,骄傲地说:“当然是我啦!”
诸葛般宜长长“哦”了一声,见林参在一旁并不反驳这话,甚至害羞地转过了头,便什麽都明白了。
“我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好好休息一夜,明早就能到安都。”
诸葛般宜转身重重拍了拍手,朝船下大喊:“老大!让大家上船!”
林参正色道:“姨夫,给我一间靠窗的屋子,坐一夜船,希妹可能不适应。”
这点小事儿,诸葛般宜答应的很爽快,转身便吩咐左右去安排。
随後衆人全都上了船,捞月谷衆人在甲板上就着月光和红色的花灯灯光一起欢庆小年。
乐壹拿出了他的鲸骨琵琶,坐在高高的屋顶,拨奏欢快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