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慕的眼眶里盈满泪水。
那么久的坚持全都化作云烟。
她哭着说道:“我有……”
“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陛下!”元慕哭得嗓音发哑,“我以后都不会去见他了!”
她崩溃得太厉害了,眼泪掉个不停,身为贵族的体面,也全都飘至天边。
听到这些话,皇帝阴沉的容色才稍霁少许。
元慕的雪肤很娇嫩,那烫金印记稍碰到一角,就落上了深红色的痕印。
像是雪地里横插的梅花,透着病态的瑰丽。
血迹隐约,浮动着铁锈气。
但这与元慕身上迸发出来的暗香,就太过微不足道了些。
典籍中有这样的记载,处子绰约,身负暗香。
元慕并非完璧,可她每每哭得狠时,那盈盈雪肤之下,总会流露说不清道不明的暗香。
皇帝将那印记放在侧旁的桌案上,轻轻揽过元慕的腰身。
“听话就是好孩子,”他低声说道,“先前就告诉过你,朕最不喜欢说谎的人。”
皇帝俯身,捧住元慕苍白的雪颜。
他的语调轻慢:“早些承认,朕还能宽宥你一二。”
那样的言辞,充斥上位者的强势与傲慢。
但元慕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她的腿根还在淌血,钻心似的锐疼,让她掌心都是冷汗。
可近乎是求生的本能,在控制着元慕的身躯,向着皇帝的怀抱而去。
她跪坐起来,紧紧地环住皇帝的脖颈,呜咽地说道:“我会改的,我不会再说谎了……”
元慕的身躯摇摇欲坠,细腰如果没有皇帝攥住,跪都跪不住。
被抱起的时候,她以为这一切终于快结束了。
但后腰抵住那面等身的高大铜镜时,元慕才恍然发觉,这是另一个开始。
“知错能改,这很好,”皇帝嗓音冷淡,“但既然犯了错,就应当接受惩罚。”
他的掌心贴在那流血的伤处,修长的指骨也沾染血迹。
那是一种很病态的颜色。
元慕竭力隐忍,眼泪却止不住地掉,她死死地咬住唇瓣,破碎的吟声也不敢再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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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事务繁忙,日理万机。
他其实并不常来清宁宫,只偶尔会过来这边。
那天的事后,元慕发了整整两天的高热。
她烧得厉害,高热不退。
再加上又一直梦魇,夜里难眠,胡话说个不停,神志倒丝毫不见清晰。
太医就没有离开过。
侍女捧住元慕的手,用浸湿的帕子擦拭她的脸庞,颤声问道:“大人,我们娘娘不会有事吧?”
元慕的脸上是病态的潮红。
她睡不安稳,半梦半醒间会忽然惊叫着坐起。
“昭仪娘娘不会有事的,”张院判边写药方,边回答道,“只是被魇住了,过两日就能好。”
他话语疏和,言辞却很沉静。
元慕入宫两年,太医院这边对她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
这位昭仪娘娘可不像皇后那般体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