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自然是有的,花芜心里其实已有了七分把握,可此时却不能明言曹公公这是中毒之症,更不能言明所中为何种毒。
“奴婢少时,曾误食一野草,也是同曹公公同样的症状,后来奴婢的爹爹便是用鲜羊血给奴婢清肠,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脸色突转苍白,心跳剧烈,四肢冰凉,接着口吐白沫,身子痉挛抽搐,喉中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这是断肠草之毒。
而断肠草的毒性过烈,若是等到太医前来再行医治,纵然没有丢掉半条命,日后也必然会留下难以痊愈的病症。
薛公公脑筋一转,他心里其实是没主意的,干爹的喝的茶是他亲手递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倘若到时候怪罪起来,保不齐他也会受牵连。
这时候有人愿意出头当然最好,事情若往好的方向发展,那是他决断有方,若往不好的方向去,那也正好拉这个人出来顶包。
如此一想,薛公公心中已十分清明,“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呀!”
此时王冬已牵着山羊候在殿外,薛公公采纳了花芜的意见,亲手给曹公公喂了一碗温热的鲜羊血。
不多时,太医赶到,先是查看了曹公公的五官和脉搏,随后用银针刺了他几处穴位,确定是中了钩吻之毒,又夸赞了几句喂服鲜羊血一事做得甚好,便让薛公公跟着,将曹公公暂时送到庆和宫的一处偏房之中。
二十名参试者悬着的一颗心还未放下,只听得“啪嗒”一声。
偏殿内的光线骤暗,大门不知怎么的,就被阖上。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从偏殿的屏门处传来,紧跟着出现的是一排四扇绣着梅兰竹菊的四扇屏风。
屏风下方隐约可见一双滚金边的缎面皂靴。
殿中众人凝神屏息,人群之中可闻针落。
仅凭那一双靴子,大家便已知晓,绣屏后边的正是如今的庆和宫之主。
花芜认得,这样的绣屏宫里也有,正反两面用的是不同的绣线和织法,一面能清晰地瞧见屏风之后的人物,另一面却瞧见个大概的轮廓。
花芜这边看去的,只是一个极其模糊的人影。
可即便如此,屏风那边透过来的威严,却如同一只巨大而无形的金钟罩般,笼罩在整座厅殿上方。
“可有人知毒是谁下的?”
说话的人是九千岁身旁的亲随。
如瓮般粗粝的声音从屏风后面透出,击在那金钟罩上,让底下的人脑袋一沉。
每个人都把头垂得极低,这哪里是玉翎卫的选拔考核,这俨然是阎王给他们下的催命符!
萧野的食指抵在耳垂下方,往下的三支手指微区着,撑住下颌。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不满,又像是失望。
“上刑。”
众人正对此话不解,却已见屏门后方忽地绕出六人,依次排开,手中的托盘里摆放着各种各样冷冰冰的刑具。
屏风那头的动作看不真切,可随着那一身玄色衣袍的晃动,花芜心里燃起了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