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像是有一缕亡魂就要冲井而出。
“有点聪明,可聪明过头的人容易短命。”
明明是一副好听的嗓音,说出的却是冰冻三尺的口气。
花芜感到自己就要窒息了,她放下所有戒备,任由自己在恐惧中摇曳惊慌,由心而生的惧怕,在放松的躯体中很快传导开来。
她的唇她的指尖还有虚浮的双腿,都在颤动。
那人却蓦地笑了,又将她拉了回来。
花芜后背冷汗涔涔,额头上却突然被打了个爆栗。
“想要保命的话,就彻底忘了这件事。”
话音刚落,加在她身上的束缚突然退去。
花芜的脑袋还因刚才那一下,呜嗡呜嗡的,没有了钳制等同于没有了支撑,她歪倒在地上,却不敢一下睁开双眼。
她在呼呼的风声里默默地躺了一会,直到感觉周围寂静得可怕,才撑地而起。
她拾起地上早已熄灭的灯笼。
恐惧吗?
必然的。
她还不能死,却并非惧死,她还有未完成的事。
像是有预兆似的,她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糟糕!
方才那个装草绳碎屑的荷包却不见了。
花芜在周围摸了两遍也没找着,才确定自己的荷包又是被那人给顺走了。
那个荷包袋是和王冬一起在秋水居当差的碧柳姑娘送给她的,上面绣着一只五彩花衣的大公鸡,她还挺喜欢的呢。
关键是,里面装的那三两银子怎么算?
萧野今夜秘密入宫,故而马车只在进出皇宫的夹道上等着。
迟远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半躺在车夫驾上。
跟了萧野十几年,在无法预知的等待中,他早已练得了卧倒就睡的好习惯。
同时,也练就了一副敏锐地辨别主人步履声的好耳力。
萧野还在二十步开外,他就笑了,这位不苟言笑的活阎王,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他还记得,十几年前这位小主人偷偷跑到外头掏鸟蛋,捉野兔,捣蛇窝,疯玩了一天回来后,禁不住吹起口哨的模样。
而今夜,轻快的步子,于风中猎猎作响的袍角就是那自在欢愉且带着点点得意的口哨。
许久不曾如此了。
迟远险些笑出了声,他刚要开口询问,却险些被萧野丢来的东西砸了一脑门。
还好他反应快,一把拦在了手里。
拿起来一看,哟!大公鸡!
有点意思!
可以如今九千岁的身份来说,这暗示也太……太赤条条了!
不够文雅!
莫非是女人送的?
嘿!这深意!
迟远吓了一跳,所以今夜主子心情好,是因为被女人给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