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同时,他也想起了那句“不知者无罪”。
王冬摸了摸下巴,还真是!
只要不明着承认他是玉翎卫之主,他们便都还有犯错的余地。
花芜低垂着眸子,咬着下唇。
她的确不够圆滑,就如同那个人一样,一味追求真理,却在人情世故上迟钝了些。
她做不到像王冬那样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她只在乎逻辑和真相,或许是他们这样的人天生便是如此。
在某一面锐利,在另一面上便会钝感些。
想到了这点之后,她发现的确是自己鲁莽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理智,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情绪带着走。
自从接了这个案子,来到火田县,她的脑袋里就一直影影绰绰藏着那个人的影子。
而这也应当就是她频频和叶萧对峙的症结之所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青莲今日之状本就看破了生死,唯一的执念恐怕就是门外为她而来的那名郎子,若是被定下谋害之名,她恐怕宁愿自己赴死也不会将那名郎子牵扯其中,可若能给他们一线生机,我们便有了谈判的条件。我猜她是知道些许内情的,若是师兄能够给予便利,那么花芜接下来也更有把握一些。”
叶萧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身子又转开一些,连余光也不愿去触碰她。
还学会以退为进地威胁人了!
“找到丢失的账本是你的职责,而不是你跟庆和宫要价的筹码!”
虽然对他的身份早有猜疑,可这还是花芜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不容置喙的威严。
花芜垂首无言,这不是她第一次对命运感到无力。
她知道有些界限她不应该尝试去打破,至少不该是这个时候,可如果什么都不做,她今后回想起来,定会遗憾自责。
她确定她会如此。
可叶萧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余地,她收拾了低迷的情绪,整肃容颜,朝青莲走去,看了那张惨白的脸,她忽地问了句:“你想见他吗?”
青莲双唇发白,嘴角还沁着血渍,头发零乱,身体因为过度虚弱而侧歪在地上,听了花芜的话,双肩忍不住地颤动。
想见他吗?
必定是想的。
可她不能承认。
“他是谁?”青莲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还不知道吧,你给徐茂下的迷药只在本地市面上流通,威力很大,一般只卖给本地籍的猎户,但凡是正规商铺,每一笔买卖皆有登记在册。你真的以为什么都不说就可以把他摘干净吗?他现在就在西院外头。”
“等着见你。”
花芜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当在西院角门见到那名郎子时,她就已将这二人的命运紧紧联系了起来,她所作的所有设想皆是以将他们绑到一起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