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花芜裹着棉被起身开了门,便回屋坐着。
“你猜怎么着,来的路上我看见路上有人卖酒酿圆子,我小时候不舒服,我娘就给我吃这个,吃点甜的,恢复得快。”
花芜不明白,为何王冬一直热衷于买甜食,他在客栈落了脚后,又马不停蹄地专门上了一趟街。
这份心意,她是感动的。
不过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酒酿圆子,而是金凤丸,这件事她没有办法拜托王冬。
“好,你快去休息。”
“那你记得趁热吃,吃完了好好睡一觉。”
“嗯。”
当感动在胸腔里充盈的时候,那句“感谢”偏偏没能随心意说出口。
花芜吃完了酒酿丸子,也许是因为念着那份心意,竟真的觉得舒坦了许多。
她也不耽误,带上宽沿帽,向客栈的小二打听了镇上的药堂。
杏春堂里,她一次要了六颗金凤丸,这玩意儿可不便宜,药堂的伙计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不过杏春堂是丰山镇最大的一间药堂,每日走的货品多,往来人也不少,全然不会将这点事放在心上。
花芜终于松了一口气,捏了一颗金凤丸在手中,一边走,一边在袖口里剥开裹在外头的封蜡和纸皮,走了两步路,就将那一颗丸子丢入口中嚼了两下,吞入腹中。
再抬头便是一家茶楼,花芜打算进去歇歇脚,让金凤丸发挥药效,再优哉游哉地逛回客栈。
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茶博士给她上了一壶六安瓜片,花芜却是不喝。
虽然那味道闻着怪香的,但茶与药不能同服,否则她花出去的银子便打了折。
有了金凤丸傍身,她的心情略好了些,两眼看着热热闹闹的窗外,正巧街对面是家食肆,招牌上写着醒目的“鱼脍”二字,现在还不是吃飨食的时候,店里零星坐着一些人,谈笑风生。
花芜单从那些食客的表情里就能品出,这家食肆值得一去。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鼻下轻轻嗅着,正琢磨着晚些时候要带他们三人来尝一尝味道,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忽地就不动了。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食肆里发生的一切,几次有起身的冲动。
周围有人站起来看热闹,纷纷议论着,对街那家食肆里,原本独自坐了一个美貌妇人,另一桌三个男人吃着鱼脍配着浊酒,忽有一人起身邀请那位美貌妇人同他们酌饮,可那妇人不肯,男人却是盛情。
一来二往的推搡后,那个男人手中的酒便失手泼到了那位美貌妇人身上。
“这男人啊,就一个尿性,喝了酒,便摸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花芜旁边有人如是评论,可他此话一出,却遭到了茶楼里众人的嘲笑。
“敢情你不是男人啊,就你没尿性是也不是。”
花芜挑的位置临窗,此时她的四周已被挤得水泄不通,调侃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些话有点刺耳,花芜微微皱眉,被困在中心,只能等着这些热闹散去。
这时,那位美貌妇人捂着浸湿的胸口从食肆里慌忙奔出,方才那位唐突了佳人的男子追在后头,赔礼道歉,手里还拿着没有送出去的两吊赔罪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