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失望地叹了口气,婉转起伏的语调终于将花芜拉了回来。
耳坠?
杜莞棠那副正阳绿的翡翠耳坠,确实罕见。
“所以张千那晚从你这离开,去了杜莞棠那里,是因为你提起那副耳坠的事?”花芜问。
“是啊,我方才没说清楚吗?”
这时,柳絮想着没到手的礼物,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耳垂,顺便扶了扶耳后的发髻。
而她的这个动作,亦被醒神过来的花芜收进眼里。
“你适才并没说过。”
“噢……没说吗?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那样,他去找杜莞棠,完全是去看那副耳坠的成色去了,他本就不是杜莞棠的客人,他不喜欢那种端得清高的,不着地,无趣。”
柳絮撇撇嘴,一脸嫉妒,掺着不屑。
她最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萧野身上,哪里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又漏掉了什么。
“去了不到一个时辰,那他回来的时候,可醉得厉害?”
“醉得厉害?为何会醉得厉害?他才喝不惯杜莞棠楼里的那些个薄酒。”
花芜心下疑念丛生,那日,杜莞棠透露出张千这一人和官镜廷的关联时,分明说的是——
“春风醉的佳酿甚烈,那张千才喝几杯,便没了形,说话开始颠三倒四,而他恰巧说了那笔五百里银子的事,还……隐约说了句,现在人没了,银子也不用还了。”
这样的几句。
难道张千根本就没醉?
那杜莞棠又是如何想起这其中关联的?
是谁在说谎?
“那赵逸兴和孟礼呢?他们是你的客人,可曾去过春晓楼?”花芜心里有个模糊的念头,就要破壳而出,却还差着那么一点火候。
柳絮觉得自己的魅力被质疑,有些不悦,不过还是认真想了一下,“没有,至少我知道的没有。”
问完了该问的,萧野和花芜离开了纷飞阁。
“刚才,看到了吗?”
在去往凉亭的路上,曲径幽深,四下无人。
萧野的声音在那一轮明月下,更衬得嗓音清越轻咏。
如同寒冬腊月的雪川里汩汩淌动的一线暖流。
“嗯,看到了,她挽发扶髻的时候,用的是左手。这是习惯反应的动作,说明她是左撇子。”
“还以为你看不见。”
萧野讽了一句花芜失神的模样,那种模样,并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