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远点了点头,“那明日呢?杜莞棠会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不知道,赌一把。”
赌她的真心。
天阶夜色如许,夜风清凉,吹散了花芜的一身燥热。
她知道自己身上一股子油烟气,不敢靠萧野太近,刻意同他隔开了一点距离。
奈何萧野腿长步子大,总是不动声色地把她扯开的距离追回来。
“水之方位为北,流水为财;东南方属木,可利身体康健,亲友和睦;南边五行为火,可旺事业与名声。看来把五行玩透的人,不止有杜莞棠一个。”
“爷莫非忘了,我可读过老道留下的《杂谈》一书?”
“是吗?”
萧野勾起一笑。
不知他是怎么来到她面前的,萧野突然低下头,两手负在身后,就在他的鼻尖堪堪要碰上她的鼻尖的时候,又倏地停住。
——
香橼:我就是柠檬啊各位亲亲。
萧野:“好吃吗?”
迟远点头如捣蒜,“好吃,好吃!”
“是给你吃的吗?”
“啊?”[宝宝好委屈,宝宝不能吃吗?]
多谢成全
萧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他的态度和神色都正常得不像话。
可偏偏,最是这种若即若离、暧昧不明的态度,更叫人胡思乱想,心绪波荡。
花芜一怔,心底像是蹿了一丝噼里啪啦的火苗,由胸口往上,掠过脖颈,直达耳根。
这个若有似无的动作,简直比让他咬了一口还要磨人。
让她不断地要去想,他到底有没有,他究竟是不是?
花芜努力去压制心中的那份悸动,她抬头,看着漫天星辰。
脑海中,终于想起了另一件事。
庆平十七年,这个年份早已刻在了花芜的骨子里。
她自然知晓那一年,大渝朝廷究竟发生了一件什么样的大事。
和今年的火田县一案,极为相似,河堤被毁,百姓流离失所,一波涉事官员被罢免、处刑。
那一年,她才十岁。
那一年的某个夏夜,她独自坐在幽凉的井底,看了一夜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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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酉时未到,杜莞棠便带着小丫头鹅黄来了程溪县县衙。
鹅黄手臂上还挎这一个精致的食盒。
“莞棠姑娘来得早了。”花芜道。
“不过是想早些来,早些回去,以免妈妈念叨。”
杜莞棠客气有礼,不论神色姿态还是语气,一贯都是淡淡的。
不过,她穿着一身极淡的蔷粉湘裙,这倒是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