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张字条,花芜对萧野有所保留。
她需要他的手,他的权势,但她目前仍不清楚,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正如,她也不清楚,萧野喜欢的仅仅是她这个人,还是同他一样,没有根的太监。
在弄清这些疑惑之前,花芜不会表露自己的真实立场和最终目的。
从目前所知来看,都拾忆尊道,又在昌南县为官,或许早前,身为知县之女的杜莞棠就和长在乾元观中的春生有过几面之缘。
杜莞棠清丽美貌,在春生眼中便如仙姑下凡,或许情愫早已暗生。
只可惜,在庆平十七年之前,二人身份太过悬殊,春生自然不敢肖想,只将这份情意牢牢压在心底。
直到,春汛冲毁新筑河堤,或许,杜莞棠在受其父牵连之前,也曾受到乾元观庇护,落难的贵女终于走下仙云,二人亦由此产生了更深的缘分。
后来乾元观中人散去,春生开始四海为家,而被没入教坊司的杜莞棠也在司天台的运作下重获自由。
冥冥之中的缘分,又在程溪镇,将他们暗暗牵在了一起。
“除了这些,没再有其他发现吗?”萧野面色沉静地发问。
毕竟,在那起案子里,都拾忆只能看看算得上是一个配角。
“没了,就这些。”
除了这个意外的发现,其他的一切,对花芜而言,太过熟悉。
虽然只是表象,那也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切,委实没有翻出什么新的波浪。
“噢……”
萧野的指节在案上轻轻敲了敲。
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看来,眼前这个小太监还是没能完全理解他那句话的意思。
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是不是太过敷衍了啊?
想安慰他
花芜不知道,萧野的那间卧寝,就连迟远也没正式进去过。
她也是后来才想到,那般简约的卧寝,就连橱柜都没有,除了睡觉以外,萧野几乎不在里头做任何其他事情。
可萧野却毫无戒心地把她带进去了。
花芜起初没能领会这层意思,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走在回自己那间小独舍的路上。
花芜仔细回着味儿,想着离开紫来阁前,萧野的语言和神情……
他好像有点失望?
因为她没能发现新的线索?
花芜心里有些忐忑,直到在独间一旁的盥室沐浴过后,还在琢磨着这件事。
假设那份卷宗没有问题的话,那她确实是把所有的新发现都说了呀。
那个人又是玉翎卫首尊掌印,查看卷宗不过是他在皇帝面前一句话的事,她进去查阅卷宗的时候,他也表明了自己无需同去。
花芜不信那个案子的卷宗他没看过。
他肯定看过,并且早就通晓案卷中所载的内容,才会那般从容放手。
既然是这样,他又是迫切地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