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棠写好一篇策论,又写了一首让她头疼,颇有些避之不及的试帖诗,站起来活动活动,然後去堂屋。
姑娘们还在练字。
虽然此前从未接触过大夏的文字,但有杜青棠这个负责的老师,她们自身又很聪明,不过两道题的时间,就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
杜七丫兴致勃勃地看向老幺,邀功一般:“棠哥儿你看我写的字,是不是很好?”
杜青棠不搞打压教育,抿唇轻笑,尾音上扬:“自然是极好的。”
“好耶!”杜七丫欢呼,写得更加卖力。
杜青棠又去看另三人的练习成果,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她们做事一贯致力于尽善尽美,因此写得也很不错。
杜青棠由衷地夸赞两句,夸得姑娘们神采飞扬,又道:“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教学之前我会再检查一遍。”
“啊?还要检查?”
杜青棠颔首,难得生出调侃的心思:“我可是严师,接下来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然後在一叠声的哀嚎中扬长而去。
-
翌日,杜青棠带着试题和答案,卤味丶炸串各两斤,登门拜访刘童生。
孙氏见了炸串,很是新奇:“你姐摆摊就卖这些?”
杜青棠点头称是:“这里面还有粉料和酱料,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孙氏笑着应好:“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杜青棠道:“先生教会我良多,我理应回报一二。”
进到堂屋,刘童生正在考校两个孙子——刘光和刘耀,见杜青棠过来,伸手一招:“正好,你也过来吧。”
杜青棠:“。。。。。。是。”
考校结束,被亲爷爷批评得擡不起头的两人借口背书溜之大吉,留杜青棠一人面对刘童生。t
刘童生吹胡子瞪眼:“两个不孝孙,真是要气死我啊!”
杜青棠也不说话,就看着他口是心非。
刘童生冷不丁对上她看热闹的眼神,脸皮一抽,险些扯断胡须,用力咳嗽两声:“试题都做完了?”
杜青棠双手奉上:“尚存些许疑窦,烦请先生为学生解答。”
刘童生仔细翻看杜青棠的答案,不时提笔,在旁边点评一二。
一炷香时间後,刘童生拈须道:“答得不错,我这里。。。。。。”
“多谢先生。”杜青棠主动取过桌上的试题。
刘童生瞪眼:“臭小子!”
杜青棠但笑不语,刘童生虚指她两下,姑且大人不记小人过,为她解答疑窦。
临走前,刘童生问道:“打算何时下场?”
杜青棠直言相告:“今年。”
刘童生挑眉,似有些意外:“这麽快?”
不过转念一想,杜青棠虽然只读了两年书,却比他那五岁啓蒙的孙儿还要厉害些,肚子里头的墨水应付童生试不成问题。
刘童生沉吟须臾:“这样吧,你明天再过来一趟。”
他不说过来作甚,杜青棠也不问,只恭声应好,带着新得的试题离开,顺便买了块豆腐回去。
这两天吃了好些荤食,腻得慌,家里还剩些百叶,中午就吃青菜炒百叶,青菜豆腐汤。
翡翠白玉,只瞧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见到杜青棠乐呵呵地说:“棠哥儿赶快回去,你娘来了!”
元氏?
杜青棠随口应了声,加快脚步往杜家去。
杜家门外,元氏身着深绿色短衫长裙,发髻别着一根银簪,手上还拎着个锦盒,一改往日怯懦模样,笑着与村里的妇人攀谈。
杜青棠冷眼瞧着,颇有几分衣锦还乡的炫耀意思。
“棠哥儿她娘,你最近过得咋样?”
问话的妇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这麽问。
偏生元氏是个木头脑袋,只听出字面意思,以为这些人在嫉妒她,得意地挑起下巴,笑容里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他们对我挺好的。”
妇人们愣了下,元氏莫不是在诓她们?
她嫁去胡家可是配阴婚,能有什麽好日子?
唯一知道内情的杜青棠:“。。。。。。”
“呦,棠哥儿来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娘俩儿好好叙叙旧。”
妇人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挤眉弄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