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躺在草地上,天为盖地为铺。
他摊开四肢,张开嘴,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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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苑县,已经是阳春五月。
朱教授笑着迎接了这群在考场上冲锋陷阵的孩子们。
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是勇者。
“这些天辛苦了,接下来诸位有三天的休沐时间,回来之後便可升入童生班,望诸位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是,谨遵教授教诲。”
杜青棠和傅文回寝舍收拾行李,一个回杜家小院,另一个回傅家村。
傍晚时分,姑娘们从杜记小食回来,看到院子里喂鸡的老幺,都以为是过度劳累産生了幻觉。
杜青竹用力揉了揉眼睛:“棠哥儿?”
“别用脏手揉眼睛。”杜青棠淡声道,端着水瓢起身,“我回来了。”
杜青梅小心翼翼观察老幺的表情,依旧喜怒不形于色,她清了清嗓子:“棠哥儿,考得如何?”
杜青棠:“府案首。”
姑娘们呆住了。
“又丶又是案首?”
“所以棠哥儿是童生了?”
杜青棠:“是,已经是童生了。”
“啊啊啊啊啊!!!”
向来沉稳冷静的五姐捂着脸发出尖叫,然後冲上来,一把抱住自家老幺。
力气之大,冲撞得杜青棠接连後退几步,扶着门框才稳住身形。
杜青梅的声音带着哭腔,哽咽着道:“棠哥儿真厉害,五姐为你骄傲。”
“还有我!”
杜青竹不甘示弱,过来抱住五姐和老幺。
很快,另两个也上前来,抱抱贴贴蹭蹭。
一片欢声笑语中,姑娘们高兴得红了眼眶。
。。。。。。
傅文回到傅家村,再次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文哥儿,听说你去考科举了?考得怎麽样?”
傅文心中喜悦,面上也带出几分,嘴角露出浅浅一个梨涡:“嗯,已经是童生了。”
村民们一静,随後纷纷向她道喜。
“你爹娘以後有好日子过喽!”
“辞姐儿也能嫁个好男人。”
傅文心说,傅辞是不可能嫁人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好不容易摆脱了村民,傅文回到家,发现不仅爹娘在,常年住在庵堂里的那个人也回来了。
“考上童生了?”
问话之人与傅文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一阵风就能吹倒。
傅文想到放榜时的喜悦,哪怕极力忍耐,还是泄露出一丝痕迹。
这一幕落入对方眼中,只觉无比的刺眼,正值变声期的嗓音尖锐而粗噶:“考上童生的是傅文,跟你傅辞有什麽关系?”
“要不是你,现在在书院读书的就是我傅文。”
“傅辞,你当初怎麽没直接死了啊?”
恶毒的话语化作利刃,直刺心头。
傅文。。。。。。傅辞满是欢愉的心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