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抿嘴笑,笑眼弯弯。
回到寝舍,杜青棠去水房打一盆热水,让傅辞洗漱。
这期间她等在外面,默背《孟子》。
《孟子》没背完,门先开了。
傅辞走出来,鬓发微湿:“青棠我好了。”
然後换杜青棠洗漱。
洗漱过後,杜青棠从橱柜里取出伤药:“过来,给你上药。”
傅辞碰一下脸颊,红肿之处隐隐作痛,她倒吸凉气,作势要坐到床上。
杜青棠馀光瞥见,出言制止:“那张床傅文睡过,上面有血,很脏。”
傅辞定睛一瞧,床单上晕开大片血迹,一蹦三尺高,离得远远的:“这是怎麽回事?”
杜青棠一脸风轻云淡:“傅文让我不高兴,我就跟他讲讲道理。”
傅辞:“。。。。。。”
讲道理怎麽会见血?
不过傅辞并不同情傅文,反而有些痛快。
傅文总是欺负她,好几次害她血流不止,权当是报应了。
思及此,傅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杜青棠,踟蹰片刻,走上前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一触即离,便飞快退後。
“青棠,谢谢你。”
“谢谢你不畏艰险前来救我。”
“也谢谢你替我解决了一切,让我可以安心做回傅文。”
“我知道,之前你说出那番话是为了开解我,是为我好。”
“我已经想清楚了,傅文的爹娘和妹妹已经命丧火海,不日则归家奔丧。”
“我不後悔,反而如释重负,因为我自由了,谁也无法再成为我的阻碍。”
傅辞说着,牵起杜青棠的衣袖,眼中盛满依赖与信任。
那三个人对她只有利用,背後的意图令人作呕,她没必要再去迟疑,平白惹来好友的不快。
她也不相信杜青棠会为了自己活下去而选择杀她。
青棠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她说的每一个字傅辞都不信,自发理解为开导自己,训导自己。
杜青棠:“。。。。。。”
她可真会自己给自己洗脑。
杜青棠无言以对,索性跳过这个矫情的话题,指了指凳子:“先上药,然後睡觉,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说。”
傅辞嗯嗯点头,搬来凳子坐在灯下,仰起脸任由杜青棠给自己上药。
毕竟“男女有别”,脸上的伤处理好,杜青棠把伤药塞给傅辞:“身上的伤自己解决。”说罢转身走出寝舍。
上t完药,接下来该就寝了。
好在橱柜里有备用床单和被褥,傅辞把脏的换下来,准备明天抽空处理掉。
她看着在床底待了两天,沾满灰尘的床帐,在心里痛骂傅文几句,熄了灯躺到床上。
熟悉的架子床,熟悉的皂角香,这些天的惊恐无措消失殆尽,只馀下满满的安全感。
傅辞闭上眼,香甜睡去。
今夜她定能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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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又和好如初了?”
第二天早上,杜青棠与傅辞一同出现,在童生甲班引起一阵轰动。
曹行粲见她们又坐在一起,眉梢微挑,饶有兴致地问。
所有人暗搓搓竖起耳朵。
杜同窗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嗯。”
傅同窗则满面羞愧:“都是我不好,无故耍小性子,丝毫不顾青棠的感受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郑重向青棠道歉,青棠原谅了我,我们就和好了。”
衆人发出失望的嘘声。
“看来我是没法趁虚而入了。”
“原来问题出在傅同窗身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承认错误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