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起两根手指:“若杜大人愿为我所用,待你三年任期结束,本官便将你调回京中,届时可许你这个位置。”
文官二把手,次辅。
不得不说,曹渊的饼画得很大很圆,十分诱人。
如果杜青棠是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如果她不曾多次与庆元帝试探丶交锋,最终达成微妙的平衡,如果夏啓煊那个狗东西不曾害死她。。。。。。
杜青棠真的会倒戈,站到庆元帝的对立面,成为曹党中的一员。
可惜没有如果。
杜青棠放下茶杯,手掌被滚烫的茶水烫出红痕:“多谢大人擡爱,杜某不愿。”
曹渊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身居高位多年养成的威势有如实质,朝着杜青棠倾轧而去:“杜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官希望你能慎重考虑,然後再给本官一个答复。”
杜青棠眼神都没变一下,指腹碾过掌心,有些刺痛:“不必了,杜某还要去接母亲回府,先行告辞了。”
说罢拱了拱手,无视曹渊森冷的目光,气定神闲下了马车。
厚重车帘落下,将寒风隔绝在外。
曹渊望着车帘上精美的云纹,怒极反笑:“去四皇子府。”
“是。”
曹渊来到四皇子府,四皇子闻讯赶来,语气颇有几分急切:“如何?杜青棠答应了吗?”
曹渊摇头。
四皇子当即沉下脸,愤而拍案:“不识好歹的臭女人!”
曹渊回想起杜青棠给予他答复时的果决,面色凝重。
倘若杜青棠不能为曹氏丶为四皇子所用,有朝一日必将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相对应的,夏明将更不好对付。
正因如此,他才纡尊降贵,亲自出面招揽杜青棠。
没想到杜青棠竟能忍住次辅的诱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招揽。
四皇子负手踱步,神情难掩焦躁:“父皇迟迟不愿立储,近日以来对老大他们委以重任,反倒是多次略过我和老五,这可不是什麽好兆头。”
他以前觉得皇位是他的囊中之物,如今却産生了动摇,不那麽笃定了。
去年,吴光武畏罪自尽,户部落入父皇手中。
自那以後,父皇与外祖父的矛盾几乎摆到了明面上。
若非朝中曹党衆多,若非外祖父手握三千营和五军营,父皇怕是早已。。。。。。
一个是对他百般关怀的外祖父,一个是对他不甚亲近的父亲,四皇子自然不愿外祖父落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
杜青棠手握火药和火铳,若能将火器营收入囊中,他距离那个位置也就更进一步。
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他就能护佑外祖父全家,使得曹氏更上一层楼了t。
却不承想,杜青棠竟然拒绝了。
四皇子眼底掠过一抹阴狠,在脖子上比划一下,露出个狰狞的笑:“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不如直接杀了。”
父皇丝毫不顾及与他的父子之情,那就别怪他斩断父皇的羽翼。
“不可!”曹渊迎上四皇子费解的眼神,语重心长道,“火药和火铳威力巨大,大夏需要杜青棠率领火器军退敌。”
曹渊顿了顿,做出退让:“等战事结束再说。”
曹渊并非只顾眼前的短视之人。
大夏在,他才能安安稳稳做他的权臣,甚至是。。。。。。
四皇子不曾留意曹渊闪烁的目光,他向来听曹渊的劝,闻言只得作罢,狠声道:“那就暂且放她一马!”
至于五皇子曾央求的,想要娶杜青棠为侧妃,两人都默契地抛诸脑後。
五皇子一个闲散皇子,将来也是闲散王爷,他们不可能为了他扰乱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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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棠重回城西民宅,发现原先静悄悄的小院里闹哄哄的,喧哗嘈杂,隐隐还有哭声传来。
杜青棠眉头微蹙,进门後叫住被福瑞安排来伺候元氏的宫女:“发生什麽事情了?”
宫女认出她的身份,眼泪哗一下流出来:“杜大人不好了,您的母亲她。。。。。。”
话说一半,哭得直打嗝,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杜青棠眉心直跳,耐着性子问:“慢慢说,到底怎麽回事?”
宫女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说:“方才奴婢给您的母亲送药,发现。。。。。。发现她没气了!”
饶是杜青棠隐隐有所预料,这一刻也愣住了:“好好的怎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