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越来越多的百姓落草为寇。
“据说,韶庆府如今匪患成灾,大大小小的匪寨不计其数。”
“除了匪患,流民更是随处可见,这些流民大多是在其他地方犯了罪,几经辗转逃到韶庆府,甚至还有来自周边各个小国的流民。”
傅辞倒吸一口凉气:“匪患成灾,流民遍地,韶庆府得乱成什麽样子啊。”
姚敬舟接过话头:“子瞻有所不知,韶庆府是出了名的混乱无序,杀人越货是家常便饭,几乎每天都要死人,所以当我听说陛下派师叔去韶庆府,我才这样吃惊。”
“每天都要死人?!”傅辞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找回声音,“这韶庆府是人能待的地方吗?陛下怎麽把献玉安排去这种地方?”
杜青棠当然知道韶庆府有多乱。
她也知道,危险越大,收获越高。
这是庆元帝对她的惩罚,亦是考验。
倘若杜青棠成功拿下韶庆府,将当地治理得井井有条,那麽过去的那些利用和欺瞒都将一笔勾销。
届时三年任期结束,等待她的将会是加官进爵,大权在握。
倘若她失败了,或者像历任韶庆府知府那样,或死于非命,或同流合污,庆元帝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她。
到那时,她可能跟戚赫明一个下场。
杜青棠迎上好友和师侄担忧的目光,莞尔一笑,难得促狭:“谁能保证等我去了韶庆府,死的是他们,还是我杜青棠呢?”
“且放宽心,我有自保的能力,也会带足人手,不会有事的。”
傅辞愁得直叹气:“圣旨已下,再无转圜馀地,还能抗旨不遵吗?亏我当时还为你高兴来着。”
姚敬舟看向左右,温声道:“师叔,子瞻,等腿伤痊愈,我打算自请外放。”
他之所以留在翰林院,是为了暗中收集二皇子的罪证。
如今二皇子被贬为庶民,他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只是可惜了师叔为他辛苦寻来的那些罪证。
他也曾想过将这些罪证上交,成为压死二皇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罪证都已经整理好了,还没来得及公之于衆,师叔先锒铛入狱,错过了最佳时机。
不过对于皇子而言,除非犯下谋逆叛国大罪,且证据确凿,否则贬为庶民已是最重的惩罚。
姚敬舟打算在离京之前将这些罪证呈到御前,至少让陛下还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
除了这些证据,还有害死他爹的另一个凶手——戚长泰的罪证。
戚长泰的罪证足够他被判死罪,去地下给他爹赔罪了。
“早年四处游历,我曾见过许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如今入朝为官,也想深入地方,谋民生之利,解民生之忧。”
杜青棠向姚敬舟投去赞许的目光:“天子脚下是看不到百姓疾苦的,去地方为官也好,磨砺心性,为百姓办实事谋福祉,也算是功绩。”
姚敬舟抿嘴轻笑:“若能途径保定府,我还想回去看一眼祖父。”
说起保定府,傅辞摸了摸下巴:“这都快一个月了,咱们俩女扮男装的事儿也该传回去了吧?”
杜青棠颔首:“差不多了。”
傅辞嘶了一声,有些头疼:“师父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说不定还会给我额外布置许多算术题,我都考完科举了,才不想做算术题啊啊啊啊!”
杜青棠和姚敬舟视线交汇,皆忍俊不禁。
。。。。。。
杜青棠和傅辞是女子的消息确是已经传到了保定府。
这天一早,大姐杜青琴驾着牛车从小溪村进城。
自从经营起了皮毛铺子,杜青琴每年至少能挣个几十两。
手头阔绰了,两口子却不敢乱花钱。
往後日子还长呢,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麽,还是得多攒一点钱。
前年,两口子商量了下,买了一头牛,平时驾着牛车进城也方便,农忙时还能耕地。
刚把老黄牛栓好,隔壁脂粉铺子的老板娘叫住她,挤眉弄眼:“杜妹子,你这嘴可真严实啊,咱到现在才知道你家老幺竟然是女人。”
杜青琴没听懂:“你说啥?”
老板娘叉着腰说:“你还跟我装糊涂,外头都传遍了,你娘跑去夏京告御状,说你家老幺是女人,陛下就撤了她的官,把她下大狱了。”
“我听人说这是欺君大罪,铁定是要掉脑袋的,估计这会儿你家老幺。。。。。。欸你跑什麽?”
杜青琴听了老板娘一席话,就像是有人迎面给了她一闷棍,敲得她两眼发黑腿脚发软,脑袋里一阵阵的嗡鸣,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她娘告御状?
棠哥儿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