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屹打横抱起人往内室走,锦靴踢到一条凳子:“明日去看那劳什子枪。只要趁手,叫烧火棍都行。”
这作风,倒是很沈临风。
纱帐垂落的瞬间,穆淮清忽然正色:“我在想,葛根棋一党在玲珑坊杀人案一事中受了重创,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轮到皇後母家那些人了。”
他没提沈时宴,可这些事压根绕不开沈时宴。
穆淮清这些日子总在想那个结果,如今沈时宴炙手可热,清除完一切障碍後,就该轮到自己了。
“玉隐公主的婚事更棘手。”沈君屹截住话头,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到沈时宴。
烛光透过纱帐,将两道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水墨丹青。
穆淮清轻笑,手指描摹着沈君屹的眉骨:“陛下没料理我这个罪臣之子,一是怕悖了他仁厚治国的理念,二来我在民间颇有美名,贸然对我动手对他名誉不利。可下嫁公主就不同了,那就不能将我放在外边,可留在殷都,陛下自然…”
话音忽变调,“沈君屹!你解我腰带作甚?”
“春宵苦短…”带着薄茧的掌心贴上月白中衣,惊起一片战栗。
沈君屹咬住他耳尖低语:“不日我就要返程,穆大人就当…喂喂我,可怜可怜我…”
穆淮清用掌心盖住他凑上来的唇,“我看你根本就是喂不饱的饿狼!”
下一刻,手掌被抓住,往下引领到某个“地方”。
穆淮清脸色骤变。
身上人不要脸道:“那我便是那色中饿狼…”
帐外烛花爆了个响,罗带轻分,玉佩叮当坠地。
秋风卷着残叶拍打窗棂,却盖不住帐中渐重的呼吸声。
…
万籁俱寂,夜色沉如水。
沈君屹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叹息:“明日再巡一日,後日…便该啓程返都了。”
他指尖缠上穆淮清一缕青丝,在指节绕出缠绵的弧度,“殷都山高水远,诸事难及。你…”话音忽滞,将人不甘地拽入怀中,“定要珍重。”
穆淮清只觉腰间一紧,耳畔传来带着狠意的低语:“至于那程之年…”
沈君屹齿尖磨过怀中人耳垂,“我自会好生'照拂',叫他知道什麽叫祸出口出!”
“不过是个听令行事的棋子…”穆淮清按住他青筋凸起的手背,“别失了分寸…”
“知道。”沈君屹忽而低笑,薄唇封住他未尽的话语。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将穆淮清所有劝诫都碾碎在唇齿之间。
分开时,他拇指擦过那被蹂躏得泛红的唇瓣,眼底暗流汹涌:“为夫答应你…”
他故意拖长语调,灼热气息喷洒在穆淮清耳际:“定给他留口活气。”
这声“为夫”叫得百转千回,带着几分狎昵的缠绵。
穆淮清只觉耳尖一烫。
那绯色便如滴入清水的胭脂,从耳根一路晕染至颈侧,连带着被揉皱的衣襟都透出几分旖旎春色。
好看到某人再次“食指大动”。
这个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