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分手後,她照常上学丶练琴,直到暑假她也去提升自己,省里举办一场演奏比赛,她还是报名了,这次是一个人去,一路杀上晋级赛,她和隔壁班女同学沈知婳并排晋级。
上台时,她静静坐在那里,头发随意被盘起,几缕发丝垂落,一袭温柔的白色鱼尾裙在地上绽放,少女纤细的十指轻盈地如同蝴蝶在黑白琴键上飞舞,身体微微前倾,发梢摇曳着,每个音符都在传达着浓烈的感情,像一朵纯白的茉莉花在舞台上绽放,结束时,九十度鞠躬,落落大方。
掌声如潮,评委们纷纷赞誉,夸赞她的演奏技巧娴熟,情感饱满,很有感染力。
下一场,沈知婳穿了一件顶级定制礼服,脸上的亮片闪耀着,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知婳演奏时,却多了一个人,在她身边帮忙。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似乎是沈知婳个人申请的,不过许初夏也没在意。
中途音效没出声,导致节奏被打乱,沈知婳落了下风,许初夏一旁看着,也没懂究竟是怎麽回事,不过她也不在乎,只觉得很嘈杂,赶紧拿奖回家睡觉。
导师们宣布许初夏是一等奖时,她的同班同学站出来,不服气地说:“不公平!我们知婳是临时故障,是许初夏占了便宜。”她们要求再比一次。
导师们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见许初夏没表态,说:“这位同学,这个不算主办方的过错,後台有调音老师,但沈知婳同学选择让其他人上台调音,这是个人选择。比赛只有一次,不能再来了。”
沈知婳听到这番话,愣在原地。
沈知婳的同学安慰沈知婳:“知婳,她也就趁着你的设备突然故障才能压你一头,肯定不如你,你别难过。”
许初夏这才开口:“设备失误,是她和工作人员的错,跟我无关,还有,她的努力是努力,我的努力就不是了?”
那人说:“你家里有钱啊,知婳家里又没有,谁知道是不是你买通了导师,给你的一等奖。”
许初夏被气笑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麽?去年省一冠军也是我,怎麽?你不服气啊?你去告我买通评委老师啊,质疑结构和不公平性,就拿证据一层一层往上告,别在这用一张嘴乱说。”
那人被噎住,说:“你等着!我就去告你有後台!”
许初夏从他们身边离开时,在那人耳边说了句:“想清楚了,告上去,关乎整个省的评分老师饭碗,想想他们会不会放过你。”
那人的脸色突然一阵青一阵白,许初夏接过他们递给她的奖杯,转身就走了。
回家路上,陌生号码打来,许初夏开着车,没接,打了好几次。
她有些疑惑,还是接通了,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声:“初夏……”
她努力回想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在哪里听过。
随後电话那头传来:“我是周许安,许你一世平安的周许安。”
竟然是周许安的声音。
周许安,她记得,在一年前,邀请她吃饭的那个男生。
她语气冷冷的,情绪还在刚刚的争执中:“有事吗?”
“初夏……你可不可以……来医院看看我?”
“医院?怎麽了?”她开始打转方向盘。
“我……活不过今晚了,我想最後看看你,可以吗?还有,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等我。”
十分钟左右,她来到他的病房,他身上插满了管子,头发也成了小光头。
她有些愣住,在门口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周许安想起身。
她走进病房,连忙扶着他:“周许安……你怎麽了?”
周许安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他的心止不住的颤动,他以往觉得这个名字很土,可是……为什麽从她嘴里出来这好听。
“我……生病了,今晚应该撑不过去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周许安的气息很弱,仿佛随时会离开。
“你说。”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神里有些哀伤,虽说周许安跟她没有什麽交集,但好歹相识一场,还是同学。
“你还记得……五年前,也就是高一,你捐的五万块钱吗……”
她努力回想着,她捐过太多次了,但有一次确实捐了五万块,那是她捐的最多的一次,她记得那次学校说父母双亡,某个同学学业都维持不下去,她还哭了好久,宋钧熠安慰了她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