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商朝萧灵鹤也是同样的“哼”一声。
但语气与方才的冷峻不同,简直极尽委婉嘉许。
萧灵鹤挺直腰杆,故作诧异:“不会吧?”
符无邪能回答什麽?
一个不是,便是轻诺寡信,将令太後更加颜面尽失。
他唯有咽下这个哑巴亏,咬牙切齿一般,冷冷道:“不会。”
萧灵鹤笑道:“大善。看来北国与大雍定下盟约,是为了促成两国和平安定,为黎民百姓谋取福祉,如此,不如北国使臣年年都来上京与我们洽谈钱粮?”
栽一次跟头够了!
本以为是杀杀南朝的锐气,没想到是被它的锐气杀杀。
一个胸大无脑的铁凛,赔尽了北国的脸面,还身死人手,留得一个贻笑大方的结局。
符无邪恼怒道:“都说南人狡诈善辩,符某今日领教了!”
说罢,教人擡了铁凛已经冷透的尸首,点齐人马,如潮头般拍开殿前司的拥堵,带着人绝尘而去。
善後的北国使臣,将国书捧在手心,讪讪向太後与官家行了一礼,便马不停蹄屁颠屁颠追去了。
官家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腹中,不管那叶太後能不能一诺千金,反正铁凛是死了,北国少了一条臂膀,任它再凶横,威力也要减半,这正是扬我大雍国威丶增我大雍士气的时候,若是能痛击穷寇,把霸州也顺势夺回……
官家眼热地看向谢寒商。
结果是被王太後警告:“官家年少,经验浅薄,对心中所思应当慎行。”
萧灵鹤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後。
原来母後与弟弟都知晓,谢寒商能力不俗,那是为何不肯重用他,让他成了一个空有虚衔的驸马的?
朝廷不是正值用人之际麽?
她当真是想不通,若有机会,她应当问一问皇弟,亲自去调查,四年前谢寒商被逐出细柳营的细节。
一定还有她不了解的地方。
谢寒商走了回来,将染了血迹的宝剑还予钱氏太妃,双手托剑还奉。
钱太妃看了一眼剑,不接,面容微肃:“此剑今日饮足血气,才算真正开锋了。寒商,宝剑束之高阁,于贵人手中把玩,是礼器,然而英雄无用武之地,终是难免落寞。我一直相信,有明主追随,假以时日,沦为玩物的蒙尘宝剑也有他重新开锋的一日,它的明主在此,只有你配得起它。现在我将它赠予你,望你珍摄。”
钱太妃一语双关以剑譬人,萧灵鹤听懂了她的隐喻,内心亦在自省。
谢寒商是一把剑,一把重器,他只是暂时藏锋,收于鞘中,而她,却将他肆意欺辱亵玩,忘了这剑也曾是为国征战的功臣,也曾有它宁折不弯的骄傲。
她不会再那样了。她在心里发誓。
谢寒商接受了钱太妃的剑,垂眸,指腹抚摩过剑刃上篆体浇筑的铭文:鸣渊。
鸢潜龙渊,其鸣久绝。
剑如其人。
当真是绝世宝剑。
谢寒商一生也不曾见过气质与自己如此相符的宝剑,更不提他们方才还同心协力一齐将跳梁铁凛斩落。
他对着赠剑的钱太妃心怀感念,张嘴表达自己的钦佩与感激便是一声响亮的语气词:“哼!”
钱太妃:“……”
【作者有话说】
太妃:9
瑞仙:不要说,此人是我夫君[白眼]
瑞仙反省归反省,不会再欺负商商,但架不住某些人就是欠欺负[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