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冷冷道:“昆澜,你是不是联合江玉淇给我下药了?我划伤手为何会有快感?”
自知事情败露,昆澜故作不知:“你被下药了?症状持续多久了?”
“不要装了,我被你送往造丹峰之前,感知是正常的。”云止大脑运转的飞快,她走出血池时能感受到痛意,但被江玉淇救治以後,身体就开始反常。
昆澜眼看欺瞒不住,一旦交待极乐丸的存在,肯定会被追问服用原因。她哪怕现编一套说辞,云止也会找江玉淇对一遍口供,一定会露馅。
真相太过残忍,云止绝对不会接受身体已经死亡过一百八十多遍且留下应激创伤的事实。云止还会恨她所带来的重重伤害。
不能解释,只能用强硬手段揭过此事。
昆澜施展瞳术,眼中有蓝光涌现,轻柔的说:“云止,你没有划伤过手。”
昆澜的瞳术没有修习至大成。
云止的神魂在石屋内小憩时养好了七八成,不像从血池复活时那般脆弱,又看出昆澜在说谎,神识高度警惕,完全不受瞳术的暗示。
“你还在骗我。”云止看出昆澜不仅不敢承认,还用下三滥的术法妄图操纵她的认知,神魂激荡,双眼紫光一现。
她的指缝间渗出浓重的黑气,肩头飘逸着旺盛的魔气。
云止掐住昆澜的脖子,看到自己手上的黑气,不再怀疑下午给金莲滴血时是否看到过幻觉,她勾唇一笑。
“昆澜,你看我手上这黑色的气息,是邪气还是魔气?”
云止没有使出很足的力气,指尖都没有陷进肉里,她只是扮作拥有生杀大权的样子,未被解疑之前,最多只想折磨一下昆澜。
昆澜答非所问,甚至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云止,我们结契了。”
寝殿在这一刻很安静,云止很是错愕,掐脖的手完全没了力劲,向下垂落抚上昆澜的锁骨,她此刻并不想占昆澜的便宜,直接回撤了这只手。
“不可能。”
云止想起昆澜曾交给她一份结契书,她一直慎重的存放于识海之内。自从两人确定了师徒关系,她再也没有考虑过结契一事,不可能是这种走向。
她想起下午在石屋里内视过身体,她的识海空无一物,唯有灵台内藏有一枚植物木雕。
结契书确实不在她体内,昆澜说的可能是真的。
一定要想起来,一定要想起来她为何会在结契书上签字,为何没有继续保管生效的契书,赤鸢是因为得知她与昆澜结契才选择疏远吗?
云止无意之中完全释放了神魂之力,一股如山崩海啸的压迫感让昆澜无法动弹,她不能出招,也不能说话,双眼渗出血丝,被震到吐出血来。
云止从血池苏醒开始回想,昆澜留在她神魂上的催眠术效力越来越弱,越来越多的记忆开始复苏。
她想起昆澜一遍一遍从她的心口抽出利剑,用同一块布帕擦拭血迹……想起她在契书上撕毁一个裂口又反悔……想起她在魔宫书房做的梦魇……
她想起在宗门大比上用问心阵让昆澜回答的三个问题,连起来的答案是昆澜愿意与沾染魔气的云止结契。
炼魔崖丶人魔之战丶魔骨丶灭魂钉……屡屡与她对话的无脸幽魂,空中楼阁死于雷刑的修仙者,因为触发心境检测法令被罚泡寒池的赤鸢……
她总算理解了赤鸢所说的“我会找准自己的位置”。
云止感受到体内的魔气是那麽的纯粹和炽烈,她没有收回全然外放的神魂之力,看着昆澜像是定在有毒的蛛网上,双眼欲裂,嘴角溢血。
她大笑。
她一步一步走向昆澜,每靠近一点,神魂释放的威力就更强,昆澜被无上的威压冲击,嘴角的血越流越多,滴滴答答淌落在地面上,像咳血一样。
云止捏起昆澜的下颌,看着昆澜悲愤而又不屈的眼睛,和初到魔界之时一模一样,她享受着心痛转化而成的欢愉,嘲讽道:
“昆宗主,杀我那麽多次,还把我拐到这济世宗,想不到我那麽顽强,如意算盘落空的感觉如何?”
她没有减弱神魂之力对昆澜的压制,昆澜根本无力作答,她也不想听到昆澜说话。
她只想折辱昆澜。
言语打击还不太够,昆澜怎麽说也得受点罪。
云止不想接触昆澜太久,放开她的下颌。用神魂之力凝实出三枚紫色长锥,附上出窍期的魔气,两枚射穿昆澜的双肩,一枚刺进昆澜的心脏。
紫色长锥在昆澜身上留下三处血洞,化作紫光钻入昆澜的血肉之中,不停的攻击伤口,让其无法愈合。
云止双手各挥出一条粗壮如藤的神魂游丝,缠住昆澜的双手双脚,又给对方加了一层禁言术,才撤下神识压迫。
昆澜有口不能言,手脚不能用,瞳术对她不起作用,神魂之锥破坏了昆澜的灵脉,加上有伤在身,实力至少跌一半。眼下的济世宗宗主对她毫无威胁。
她甚至还切断了通行戒与昆澜的感应,昆澜也没有机会逃跑。
她要把昆澜带回魔宫好好折磨。
“昆宗主,作为我的魔後,你没收到过什麽礼物,倒显得我不够大方,不如这样,我今日送你两份大礼。”
云止取走储物袋内的金乌杵臼,用魔力牵着昆澜,闪现至灵泉殿前。
她往金乌棒杵内灌入海量魔力,把棒杵扩大到极限,大概两根梁柱宽,比房屋高出一米多。
她以神魂之力驾驭这根棒杵,大棒一挥,横扫除了灵泉殿以外的所有殿宇,殿宇上方的防御阵在她强大的神魂和出窍期法宝的联合威力下不堪一击。
宗主殿主殿,两座寝殿,以及剩馀几间罕有人至的殿宇,全被棒杵砸毁,房顶坍塌墙面破碎,一地残砖烂瓦,木制家具和瓷器摆件碎的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