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最爱看昆澜受缚时不肯承认脆弱的犟种模样,心儿愉悦到没有边儿,笑道:
“昆宗主,你是独属我的小羊,我还没想好怎麽割你丶宰你丶吃掉你,不知道你尝起来是鲜美还是清爽,也不知你哪个部位最可口,你说得我都饿了。”
云止刻意很大声的吞咽口水,生怕昆澜的耳朵失灵听不清楚。
“你无耻丶下流,你……”
昆澜体内的魔息被云止进一步激发,锁链把她的腰腹缠得更紧,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体内窜动的魔血搅得她神魂不宁,她痛到无法说出後半句话。
“我怎麽了?影响你对云止的忠贞了?我先吃她,再吃你,你死前就不会有道德包袱了,肉质也更嫩些,更入口。”云止煞有其事的说。
“先吃我,求你,魔……”昆澜被折磨到无力思考太多,下意识的不想让云止葬送魔口,话没说完就痛晕过去。
在昆澜晕倒的瞬间,云止伸出左手托举对方的下颌,不让昆澜的头偏向颈下任意一侧。她不愿见到昆澜被痛苦压垮,最终低头的模样。
尤其是当着她的面低下头颅。
她只想让昆澜痛苦,不想磨灭昆澜的骄傲。
云止调动昆澜体内已成燎原之势的魔息,让它们像平静的溪流一样淌过昆澜的灵脉。昆澜身上的锁链白光开始黯淡,灼烫的链身逐渐冰冷。
云止把昆澜的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传送黑洞尽头出现一个白点,她们即将到达魔宫。
*
魔宫是以主殿为视觉中心的对称布局,哪怕把灵泉殿安置到魔宫内,也不能破坏这种美感。
最终云止把灵泉殿传送至主殿後方,整座魔宫的地面在灵泉殿落地的那一刻有轻微的震动。
这种震动并没有惊醒昆澜,她睡得很沉。
一代宗主只穿着一身松垮脏污的红衣,被锁链拷着,倚在她这个魔族的肩上。
不洁的衣服,不适的睡姿,挨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昆澜怎麽睡得着?
昆澜肩膀和心口的伤只是堪堪止住血,血痂红艳艳的还没有变硬,应该还在痛才对,为何还能睡得着?
云止听着昆澜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与自己打鼓一样的心跳节拍对比,觉得一切是那麽的不公平。
魔族追逐欲望,从人族的极悲极苦极乐极惧之中汲取力量,感官比人族敏锐数倍,她的痛苦也浓重数倍。
她想连续捅穿昆澜的心脏一百多次,让昆澜也体会一遭这心跳失衡而又无法自治的感觉。
昆澜不能复活,大概只能捅十几次,心脏就会停止跳动,最後瞳孔溃散,身体冰凉,灵气回哺天地,仿佛一切罪过都因死亡而一笔勾销。
云止回想起最後一次从血池复活,昆澜像无事发生一样贴近她,她的心脏传来剧痛,像被刀活生生剜去一半,那才是她近距离接触昆澜的真实感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从昆澜身上获取源源不断的快感,她几乎不舍得从昆澜身上离开。
昆澜是她的痛苦之源,也是她的极乐之源。只要她不去回想血池那一天一夜所发生的事,就能一直快乐下去。
自我欺骗的快乐又何谈快乐。
她一定要杀掉昆澜,与这段痛苦的过去告别。
哪怕昆澜是带着契书死去,哪怕她要承受杀死枕边人的天罚。
昆澜根本不配做她的枕边人。
一想到自己的命格和杀身仇人捆绑在一起,云止就觉得恶心。
云止心中思绪万千,这时听到殿外传来魔仆的声音:
“主上,快入夜了,主上可要移步寝殿休息?”
另一个声音在说:“主上带着魔後出界散心,是否逛累了,可需一同沐浴更衣?”
出界散心?她何时传达过这样的消息?昆澜为了带走“云止”,可真是煞费苦心。
想起昆澜曾施展一遍又一遍的清洁术,清理血池周围她遗留的血迹,还和她这个受害者确认能不能闻到血气,云止对昆澜的恨意又上一层。
云止不再贪图虚假的快乐,她抽走自己的肩膀,让昆澜的头重重的垂落下去,身影闪现至门口,为了让殿内的情形一览无馀,她亲自打开了殿门。
邀请她回寝殿的是身穿绿衣的佳梦,建议她沐浴的是身穿黄衣的荣章,举着一块托盘,呈着两套浴袍浴巾。
“你们都回去吧,今夜我在这灵泉殿歇息,殿内有温泉,我自会洗浴。”云止支开这两位仆从。
佳梦犹疑道:“主上,需要在下为您搬一张床过来吗?这殿内没有寝具。”
云止隔空取物,把自己寝殿内的大床搬到灵泉殿的中央,撤去了花哨的床帘,床尾刚好挡住昆澜的下半身,她上半身的三处血洞更加显眼。
“现在有了。”云止对佳梦温和一笑。
佳梦身旁的荣章低眉道:“主上可用得上这些浴巾浴袍?魔後似乎有伤,需要传召医者救治吗?”
云止冷冷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情趣,玩不死就不需要治。给我一件浴袍即可。”
荣章递出浴袍以後速速撤离,佳梦感受到极低的气压,跟随上荣章的脚步。她们拐过一个亭角,开始小声议论。
“我们是不是该置办一些皮鞭蜡烛,以备不时之需?选黄色的应该不会出错吧。”佳梦玩着胸前的一缕头发。
“魔後与前日相比虚弱太多,这几日若得不到救治,恐怕活不到结契大典那天。”荣章没有接话,而是另开话题。
“别担心魔後啦。招惹主上的,无论是人是魔,当天就受死了。魔後还吊着一口气,说明事态没那麽严重,她肯定是忤逆了主上,正被主上管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