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梦魇(下)
云止在梦境中最大的私心,就是为昆澜孕育魔念的同时,自己也尽可能得到快乐。
她一直以为,只有以济世宗“云止”的身份出现,才能从昆澜身上猎得正常的丶美满的快乐。
没想到此时此刻,她竟然能以魔主的身份,去感受昆澜主动给予的快乐。
比起讨厌魔主,昆澜更在意云止的安危,停滞时空对魔主的亲吻,逆转时空对魔主的爱*抚,所有的亲密举动,都是为了守护云止。
她也是沾着“云止”的光,才有这麽一个被昆澜取悦的机会。
她真的很想知道,同一具身体,同样的敏感地带,被昆澜看做是魔主时,在情事上会有怎样的区别对待?
会不会把她当做泄愤对象,过程更粗暴一些?亦或是担心她危及云止,会伺候得更细致丶更讨好一些?
她没有急于冲破昆澜定住她的瞳术,默默的期待一切的发生。
昆澜的唇舌很软。
那麽多天的探索,昆澜知道她哪一处反应最大,也只逗那一处。
像拨雾见日一样,粉雾散开,得见红日。
没有什麽浪漫的光景,只有一次短暂的日全食。
点蹭,连磨带扫,重重的吮。
潮气笼聚,阵雨急骤而下。
昆澜没有让雨沾身。
唯有云止来不及反应,被雨打乱了呼吸。
就像是只有一响的□□,从点燃到升空,绚烂的炸开,华彩有馀,只留一晌的璀璨。
怎麽可以这麽快。
快到身体比意识更早一步领略到快乐。
快到她不敢相信,昆澜只肯挤出一点点时间,吝啬而又讨巧的制造欢愉。
在情事上被敷衍,被应付,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像是冬日荒原里一团即将烧灭的篝火,焰光尚在,馀热不足,隔得再近,也取不到暖。
原来魔主在情事上得到的是这种待遇,性只是性,只是一种生理的安慰。
这一次,她又没有胁迫昆澜。
明明是昆澜主动答应的邀约,既然算不上你情我愿,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真是委屈昆澜如此忍辱负重了。
这场性*事带来的快乐很浅,云止体会到的是深深的羞辱感。
这个梦真是没有一点意思。
早点让它终结吧。
昆澜想要一个自由的“云止”,她给就是了。
云止调动神魂之力,一举冲开定身术。
昆澜做戏惯会做全套,情事过後的安抚吻即将落下,这种故作亲昵的动作让云止极为反感,她避开了昆澜的唇。
她用两根神魂游丝困住昆澜的双手双脚,身形一转,昆澜被压倒在床。
昆澜的眼睛很温和,很亮。
“云止,今夜是我们在魔界的最後一夜,你怎麽放纵都可以,我也不该拘着自己,和你一起放纵才对。”
云止甩出一道禁言术,昆澜疯的不浅,任由她说下去,自己会被带偏。
“昆宗主,这最後的十日,你与云止夜夜缠绵,我的身体与你越发契合,把你当做床伴留在魔界,也未尝不可。”
昆澜装作没听见,云止只好伏在她的耳边说:
“世上最了解云止的是我,只要我想,我可以改掉与云止不同的小习惯,彻底将她取而代之。与修仙界开战前的每一天,都以云止的身份留你一刻钟,让你尽心尽力的侍奉我。”
这番话很奏效,昆澜总算肯扭头看她,眼神有些凌厉,还有她最熟悉的,蓄势待发的杀意。
杀死魔主,带走云止,昆澜的执念从现实延续到梦里,越演越烈。
未必要杀死魔主,或者折磨魔主,才能带走云止。魔主也可以成人之美。
“但我知道,你喜欢的并不是我。倘若我变回魔主的本相,你还会把我当做云止,继续取悦我吗?在魔界那麽多天里,我为何下不了决心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