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面已经结冰,幻影没有实体,逃的太匆忙,衣服来不及叠好,就那麽随意的泡在池里。
云止临时解除阵法,为池水化冻,把昆澜的衣物从水里捞起,游到岸边用热气烘干水分,顺便施下清洁咒,将干净的衣物叠放在原位。
不能被昆澜发现她的恐惧分*身穿过这套衣服,昆澜追问的细节越多,她越答不上来。
闻到衣服上散发出熟悉的气味,云止又忍不住的埋头去闻,昆澜的气息一部分散在了池水里,一部分被烘干术和清洁术带走,留下的气味变得极淡。
也就是说,池水中又有了昆澜的气息。
云止继续啓动降温阵,在冷气下气味不易散发,她要好好保留这些气息。
她的身体还是很热,头顶蒸腾的热气已是一团粉色,时而聚成“昆澜”二字,时而聚成“不准”二字。
“不害羞”在冲击她的理智,冷池在尽力唤醒她的冷静,云止在池中入定,被两股力量夹击,流出一行鼻血。
“幸好今天没来月经。”云止无厘头的冒出这麽一句。
*
昆澜并未听从云止的安排去看篝火晚会,而是疾步走向主殿。
她很想直接瞬移到主殿,可是魔宫内阵法重重,像是刻意针对人族,她刚动念想要瞬移,身体莫名陷入僵直状态,连发丝也不能动。
她紧张到手部出汗,云止的神魂在她手心留下的香气在此刻变得有些浓郁,她依稀从中辨别出一种别的味道,像是在济世宗闻到过。
具体在何处闻过,她想不起来。
阵法识别到她身上有魔主的气息,不再视她为入侵者,让她能继续通行。
主殿内有海量藏书,或许还有一些呈递的公文,昆澜思量之际,已是来到殿前,殿门正敞开,她悄悄走了进去。
她直奔摆放奏折的那张案桌。
她要翻看奏折标题,若是有魔族弹劾她不配当魔後,她会记牢上奏者的名姓,在结契大典举办前“相劝”一番,让她们大彻大悟,再写一封正确的奏折。
案桌上空空如也。
临近大典,普天同庆,所有的公文延後递交,昆澜对此事毫不知情。
她并不气馁,继而走向书房,想要翻阅典籍,查找破解强制律令的办法。倘若没记录,至少也能找到通行戒禁制的解除办法。
总能有所收获。
她大手一挥,书架上所有的书册都被移出,纸页在空中不断翻动,是她用神识进行阅读。
这麽大的动静吵醒了屏风後面休息的沐善,她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躺在卧榻上慵懒的说:
“主上的私事处理完了?要继续拉进亲密距离吗?我只能陪练到戌时,不在魔宫过夜的。”
“亲密距离”和“过夜”这两个词在昆澜听来极其暧昧。
她把所有书籍运回原位,使出一道可以拐弯的杀伤性灵力,跃过屏风,向藏在暗处的魔族袭去。
沐善急忙从头上取下一枚银簪,融作极薄的银盾挡住攻击。
她推开屏风,警戒的从榻上起身,随意从茶桌上召来一把长柄斧握在手里,上下打量眼前之人。
“你身上怎麽有那麽重的主上气息,让我险些认错。你气息没有浮动,眼神也很清朗,主上真能靠你排解掉欲望?我不太信。”
她顶着魔後的脸,对魔後公然挑衅,甚至连魔後的称谓也不愿提,瞧不起人的态度很明显。
这名人族,对主上太不敬了。主上能容忍身死那麽多次,但她不能忍。
看到这名魔族穿着她最常穿的那套蓝色宗主服,腰间还佩戴着阿花木雕,让昆澜怒不可遏。
“你假扮我接近魔主是何居心?我送给魔主的木雕为何会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要离间我和魔主?你们魔族一个个都诡计多端,见不得我和魔主好。”
沐善并未回答这诸多的问题,冷哼一声,反问道:
“主上近日被你迷得如痴如醉,处理过几回政务?为你修建寝殿,陪你出界游玩,在灵泉殿夜宿,大兴盛典宣告与人族结契,桩桩件件还不够彰显独宠?我们岂敢干涉?”
昆澜想要解释什麽,被她打断,沐善激动的说:
“倒是你,除了与主上腻在一处,有做过什麽让我们改观的事吗?主上魔躯未归,实力尚未登顶,我们可不信跨族结契,强强联合的说辞。你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呢!”
昆澜从储物戒中召出长剑,剑身有灵光游动,她冷冷的说:
“你是在说,我与魔主不够般配吗?还有哪些魔族和你持相同意见?我都去会一会。”
云止系在她手腕上的红线感知到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发亮,昆澜垂眸,把剑收回戒内,放出狠话:
“我答应过云止,大典之前少惹事端,这次算你走运,你最好速速离殿,休要让我再看到你。”
沐善捂嘴轻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
“我同你一样,也是大乘中期,真打起来,你定会输给我。真正走运的是你,我留你一命,让你能和主上成双成对出现在大典上,你该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