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虚也是同意这样的推导。
“界灵入魔意味着彻底偏向魔族,对我们有利,可是怎样才能让她们的感情出现危机呢?”
它表达出担忧:“云止当前很关心昆澜的状态,恐怕昆澜还没做出什麽不妥的事,她体内的魔念就已经被云止揪出来吃掉了。”
沐善与它的见解有所分歧。
“达虚,你和云止都是魔族,思维较为相像,而我和昆澜同为人族,想法有很多共通之处,我认为,昆澜是拒绝被摘除魔念的。”
“哦?”
沐善循循善诱,“云止想让昆澜不被欲念所控的初心是好的,但昆澜会如何想呢?
“昆澜很可能会将其理解为,云止更喜欢欲望淡泊的那个她,开始嫌弃现在的她不知餍足丶索求无度了,会触发云止终有一天将她舍弃的危机感。
“而昆澜体内的魔念为了自保,会强化这种暗示,最终还是会走向云止被昆澜反制的局面。
“一开始只是软性的控制,渐渐的,魔念会让昆澜失去理智,开始肆无忌惮,云止的自由被一步步收紧。
“以爱为名的画地为牢,都是为了满足昆澜单方面的占有欲罢了,云止沉睡了太久,会不自觉低估人性的幽暗。”
达虚听完这些分析,关怀的发问:“你好像对此深有感触?你在地球那些年的经历还好吧?”
它得到一句恼羞成怒的回应:“劝你少打听这些。”
*
昆澜在血池之中泡了一天一夜。
好消息是,她吸收了血池里所有的药力,让云止肉身的强度达到了大乘中期。
坏消息是,消化那些黑眼鱿鱼仔的代价很重,她又生出了一道魔念。
凶狠的丶狂躁的杀欲执念。
她睁眼的那一刻,眼里的红光难以消下去,念多少遍清心咒也不管用。
在魔念的驱使下,她有一种无法形容且难以满足的冲动,很焦躁,但又漫无方向,急需安抚。
这道魔念带来的全非坏处,她似乎能动用云止体内的一两成魔力了。
如果能驾驭住新生的魔念,是不是意味着她能完全操纵云止的魔力。
上次槐兰前来拜访,不仅提到了血池,还提到了血元术也可以增加修为。
但副作用很大,血元术以献祭精血为代价,会激发受惠者的狂性。
第二次人魔之战,云止受到重创,修为下降,初代魔尊以血元术助她重回战场,但也放大了云止的杀性,所以她做出了屠宗屠派的狠厉决定。
昆澜感觉自己当前的状态很像受血元术影响的云止,有强烈的破坏欲想要抒发。
她在这时听到有敲门声。
昆澜暂时不想理。
她走出血池,用魔力沥干身上的水分,换好衣服,坐在池边的软椅上,默念压制心魔的口诀,心中一如既往感到恐慌和烦躁。
槐兰丶雾执和康友道三位魔尊在门外小声交流。
雾执一脸担忧:“听佳梦说,主上伤好以後就立即去血池修炼了,已经过去两天了,怎麽还不见出来?”
康友道想到一种可能:
“魔後回到济世宗以後,整日处理宗主事宜,似是要与主上脱离关系,主上可能是用修炼来忘记情伤,等一下不要提到魔後。”
槐兰冷哼一声:“要真是这样,昆澜也配做我魔界的魔後?”
门内传出一道声音:“康友道,你进来,其馀的,都退下。”
康友道推开房门,朝主上行礼。
“有何要事?”昆澜见到最顺眼的一个魔尊,心情没有好转,反而更浮躁了,心里沉甸甸的,有些压抑。
康友道正要开口禀告消息,却被主上开口打断。
“你之前是不是联合其她几位魔尊为我施展了血元术?”
康友道点头。
昆澜有所顿悟的说:
“我知道自己身体为什麽不舒服了,这种感觉是愧疚。我没有肉身的那些年,受你们照拂,明知血元术对你们的伤害,却无力阻止,我很自责。”
康友道感觉今日见到的主上很亢奋,很奇怪,眼瞳发红,难道这是血池内练功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