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澜气得跺脚,“我都明示到这种程度了,你就不能装作很愧疚的样子,哄我几句让我开心吗?”
云止不知怎样让对方消气,毕竟昆澜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就算生气也是一个人生闷气,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处理。
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她从储物戒拿出两个干净的空碗,像捧着珍宝一样,急忙进行解释:
“你煮的醒酒汤我昨夜全喝光了,莲子煮的很糯,红枣还是去核的,我绝对没有倒掉,甚至留了一枚留影石作证。”
昆澜对此哭笑不得,挥袖收走空碗,语气略微缓和,“罢了,此事暂且揭过。”
当然,云止并不知道,昆澜原谅的是醒酒汤不给她留一份独自喝光这件事。
被原谅的云止长舒一口气,拽着昆澜的宽大衣袖,与她紧挨在一起,乐得像是能随地唱起歌来。
昆澜也被她的欢快情绪感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随即想起一件事。
她用神识观测到一名黑衣斗篷笼罩全身的神秘客与“魔主”并排行走。
说明对方地位很高,所展露的气息也十分不同,明显是天外生灵。
她不禁要问:“怎麽能有魔族扮你扮得那麽像?如果我没有动用特殊手段,根本分辨不出来。而且你从来没有向我透露过,你和外族结盟了。”
云止知无不答:“那是夏芝,吞了我几滴精血,所以才能仿真到这种地步。你所说的外族,叫达虚,身份是域外天魔。”
昆澜还是觉得魔族将与人族开战这件事不太真实,思绪飘远,想起另一件事。
“昨夜济世宗收到战书,江玉淇最为气愤,说她早知道美人计是不起作用的,还说我这个魔後位置还没捂热,就被遣返回宗,之前魔主定下的一年休战期也都是戏言,这世道真是离谱。”
昆澜瞥了云止一眼,目光有一点小幽怨,云止当做没有看见,顺着问下去:“你怎麽回她的?”
昆澜平静的说:
“我说你至少还给我留一间屋,我也不算净身出户。如今灵泉殿被搬回了济世宗,可以把活水灵泉挖到灵全殿,再把牌匾给换回去,让柳扶风享受宗主的标准待遇。”
“我还说灵泉殿对我而言一处伤心之地,我不想再见到它了。”
云止对此有些惊讶。
“巧了,我对外也说魔宫是我的伤心之地,以後不打算住了。”
想不到她们在说谎这件事上那麽有默契,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对视了几秒,不约而同的笑了。
昆澜无法做到完全的放松,很快又愁眉不展,“真的要打起来吗?”
云止卖了个关子,“当然要打,至善最期待血光滔天的大场面了。”
听上去像一句玩笑话,昆澜岔开话题:“你看起来比前两天状态好多了,我以为魔剑在手,你再也不会笑了。”
云止坦然道:“因为我找到一个办法,至善现在不那麽闹腾了,死亡变成一件可控的事,我的心情没那麽糟了。”
昆澜有些担心云止说的是假话。
“把手给我,当你状态不稳定的时候,身体会变烫,我要一直观察下去。”
这句话让云止心里暖暖的,她乐呵呵的伸出一只手,甜滋滋的说:
“听师尊的。”
她的手被昆澜慢悠悠的擡到嘴边,本以为对方会用她的手做出贴脸动作增加感情,没想到昆澜猛的张嘴,对准她大拇指下方那块肉,重重咬了下去。
咬的很深,血印都出来了。
云止没有逃,也没有催动体内的魔力加速治愈伤口。
她不敢责怪昆澜,甚至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就知道光凭几句话哄不好你,你肯定要找个机会报复我,心中还有点庆幸,你把报复的地点选在了户外。”
昆澜依然没有放开她出血的手,让伤口摆在那儿,不去施展治愈术,装作一副凶恶的样子,开始算账:
“这还不算完,你昨晚说过三句狠话,我刚才报复的才是第一句,以後手段还会升级。”
云止瞪大眼睛,为自己打抱不平:“我就做了一件坏事,你不应该只报复我一次吗?这简直是敲诈!”
昆澜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我和魔念昨夜定下的协议,只有这样它才不会躁动和发疯。”
不知为何,云止对昆澜的魔念有些发怵,其实魔念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就是太缠着她了,有时候会有点无福消受。
只有体力上去了,才能改善一点点。
明明是占理的一方,云止的气焰却弱了下去,有气无力的说:
“你怎麽报复都行,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昆澜强压下心中的喜意,她哪舍得真的报复云止,只是想提出两个小要求无条件被云止满足而已。
可能是太过兴奋,她舔了一下云止手心上冒出的血珠,当着云止的面,一本正经吞了下去。
魔主的血对于魔族来说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对她这个半魔也不例外,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她看向云止,云止的双眼有些闪躲,更加剧她的疑惑,她不禁要问:
“我现在也能像普通魔族那样品出血液里的情绪了,你还挺心潮澎湃的,是不是动了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