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身份特殊,虽然能瞒得了父皇一时,但也瞒不了一世,所以……”李世永朝着李谨言抛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李谨言点头,表示已然理解。见参宴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四皇子也不再多话,跟李谨言拜了个年之後便乖顺地坐回了自己姐姐的身边。随後进场的便是一些後宫嫔妃,嫔妃之中包括李照顾儿时李谨言的宁嫔,以及二公主和四皇子的生母淑妃。
衆人起身给诸位娘娘行礼,嘉贵妃没在嫔妃队列之中,于是为首的淑妃便接过礼,让衆人坐下。
随着大殿越坐越满,乐师也开始奏起了更加欢快的乐曲,宫女们也换了一身喜庆华丽的宫服端着一碟碟精致的菜肴糕点井然有序地开始为每一桌贵人端上菜肴。
眼看宫宴已然准备完毕,衆人齐刷刷落座,随着殿外宫人的一身高呼:“陛下到——!”
乐师将音乐奏向高潮,与此同时殿内无一不起身对着大殿门口弯腰行礼。
只见帝王李怀乾身着一身白金色龙袍,带领着一队侍从从殿外缓缓走进。
跟在他右侧身後的,是被宫女搀扶着挺着孕肚肚嘉贵妃,嘉贵妃身穿一身喜庆艳红,或许是因为怀有身孕,她脸上不怎麽施有粉黛,但却涂了一张引人注目的红唇。她锐利的目光加上嘴上的红唇,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怀有身孕且面临难産的她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种憔悴,反而眼中带有一丝莫名的怒意,用眼神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位人。
她跟在帝王身後,气场却与前面的男子不相上下,压得在场的衆人都不敢擡头。
而跟在帝王左侧的,便是永安王。永安王脸上带着傲气,眼睛只盯着前方。路过自己儿子李谨言的座位时,面对着弯腰行礼的世子,他眼珠都未曾转动一下,直直地往前走去,跟着皇帝走上了最前端,入了左侧的座位。
“见过陛下,见过嘉贵妃,见过永安王——”衆人对着最後到场的三位齐声行礼,在皇帝的一声免礼之後,大家才擡起头来挺直来腰。
春节宫宴,皇帝不免要说一些祝贺致辞,说完之後,便大手一挥,让衆人开始享受宴席。
经过这麽久的等待和各种繁琐的礼仪,大家早就饿得前心贴後背了,于是一坐下,不少人就拿起了筷子开始享用今日的美食。
皇帝也不端着了,坐下後便低头看起了桌上的菜肴:“这次宫宴菜肴,可是由谨言一手操办,朕可得好好尝尝,瞧瞧合不合格。”
听皇帝如此说来,坐下的四皇子想起之前答应李谨言要帮他推荐那雪兔糕一事,于是连忙接话:“父皇可不要小瞧了世子,听说世子这次采用了一个创新的糕点雪兔糕,专门拿到宫宴上给大家品尝呢?”
“哦?”皇帝一听,一眼便锁定住了摆在桌上的一盘窝在一起像是兔子一般的糕点,他命宫人夹起一个放入碗中,“可是这个像兔子般的玩意?这个糕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熟悉,怀民,你以为呢?”
皇帝擡眼像永安王看去,永安王未动筷,只是瞥了一眼桌上的雪兔糕道:“是很熟悉,像是儿时在太师府里跟着先生学习时,师娘常做给我们吃的。”
永安王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来几分。
谁人不知,前太傅全家人都被判流放北漠,如今早已客死他乡。如今若再提及太师府,怕是在触碰龙鳞。
皇帝也没有再接话,只是笑着。
李谨言此时有些紧张,他知道该自己开口了,于是正要起身,却被永安王的声音给打断:“还记得那时,陛下最为刻苦,学书入了迷。等回过神来时,师娘做的糕点早就被我们兄弟几人给分食干净了,陛下一个也吃不到。师娘见此心疼陛下,于是之後每次总会藏起来几个,等陛下学完了,才把藏起来的送给陛下吃。”
“哈哈是有此事。当时学的太累,基本上两三下就把师娘给的糕点全部吞进肚里,嘴蹭了一圈糖粉都不知道,还是师娘用手绢为我擦拭,後来这一幕被你瞧见,你还笑了我许久。”皇帝夹起碗里的雪兔糕,仔细观察着。
忆起儿时回忆,无论是皇帝还是永安王,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
“年少不懂事,只认为被师娘擦嘴是令人脸红之事,如今回忆起来,倒有些遗憾,师娘的慈母之心,臣弟竟未能亲身体验到。”永安王也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尝了一下,“这雪兔糕比师娘当年所做的外表要紧致许多,内陷也比当年更加适口甜蜜,虽有当年之影,却失当年之味啊。”
皇帝见永安王吃下感触颇多,自己也咬下一口,回味着糕点之味,良久後点头:“确如怀民所说,但这糕点有着一种独特的温暖香味,好似师娘当年身上味道。不知这糕点是尚食司何人所做?”
【作者有话说】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