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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认命（第2页）

李谨言一时哑口。

李谨言与李世安的最後一次见面是在宫内的除夕晚宴上。不同去年，这次的晚宴没有大操大办，邀请的家臣也不多，李谨言的位置被调前了几个，离皇帝更近了，也离太子和三皇子更近了。

今年的晚宴上，所有人都有了大大小小的变化，皇帝憔悴了不少，鬓间的白发也多了许多。他身边的位置由嘉贵妃变成了淑妃。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当年的嘉贵妃和淑妃水火不容，为何在她掌权之时没有杀了这位死对头，对于这个疑问有从大乱时活下来的宫女悄悄八卦，说是嘉贵妃说自己早就志不在此，与她们互相斗来斗去，也不过是图个乐趣。

大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还是回到了之前那副温润儒雅的模样，与皇帝聊着家常，以来缓和宴会上的气氛。

二公主也似从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端庄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人冲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微微颔首。

只是今年她的身边少了繁星。

繁星和安之邶再次失踪，这姐弟俩如今是皇帝的心头大患，在那场大乱之後直到今日，皇帝一直都在派人去搜查姐弟二人的踪迹，可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其实所有人都在怀疑，是镇国公将他们姐弟二人藏了起来，可没人敢去搜镇国公府，就连皇帝也不敢。

三皇子比起去年，身上的戾气收敛了一些，也不知是因为丧母的原因，还是他学会了僞装。对于抢走了自己志在必得的太子之位的大哥，他也是和和气气地敬酒，不再说那些阴阳话。

四皇子本是活泼的性格，每每宫宴上就属他的话最多，如今却自己坐在位置上低着头，一个劲地喝着闷酒。

而李谨言，因为永安王身体抱恙，再加上之前的大乱他也有立功，此次宫宴他也受到了不少瞩目。

好在今年的宫宴平安的度过，所有人都陆续离席，李谨言也不例外。正当他被扶上回府的马车时，身後有人突然叫住了他：“谨言。”

一回头，是穿着一身明黄的太子。

李谨言早已改了口，毕恭毕敬地对着太子行礼：“太子殿下，有什麽事吗？”

京城的空中还在炸着烟火，忽明忽暗的光线映照着太子的眼底，那是一滩让李谨言看不清地的潭水。

“抱歉谨言，你的婚事我本劝过父皇，但终究还是无能为力。”太子脸上带着歉意，他挥手摒退了四周的宫人。

“殿下何须对我道歉，皇命难改，我也确实是最适合娶付家养女的人。”李谨言无所谓地笑了笑，如今他除了接受还能做什麽呢？

“那你和你的门客……”太子试探性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毕竟李谨言与自己的门客不清不楚这件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太子殿下也来劝我剪断不必要的关系？放心吧，门客之事我已经处理好了，绝对不会影响到我和郡主的婚约。”李谨言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堪，但也只是一瞬即逝。

太子有些慌了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们同身在皇家，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或许我能理解你的感受。那门客终究是江湖鹰犬，能让你一时欢心也是好的，但日後只有你需要，我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望着太子坚定的眼神，李谨言有些不解，但还是退後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按理说我和殿下是表亲，自然日後会相互扶持。如今三皇子那边似乎也并没有就此认命，殿下需要，我也会竭尽全力帮助殿下的。”

李谨言的话虽然说得客套，但也足够明了：“我听说陛下最近也物色太子妃的人选，殿下可有中意的？”

太子看出了李谨言眼中的拒绝，似乎有些失落，但也没再纠缠：“有。可惜我中意的人不中意我……谨言，我能理解你这句话不假，我曾想过终身不娶，可如今我已成为太子，娶妻生子是在所难免的，我也曾经彻夜难眠，像是找不到出路，但我现在想明白了。”

“殿下想明白了？”

“是啊，身在皇宫，哪有身不由己这四个字？父皇是，嘉贵妃是，你是，我也是。”太子叹了口气，“我想过抗争，但始终没有勇气。谨言，你的变化很大，你若是那天想得比我透彻，想做出什麽事，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帮你。”

一朵烟火在空中炸开，再次照亮了二人的脸。李谨言在太子的脸上看见了深深的无奈，以及两个字“认命”。

但他不知道太子从自己脸上看见了什麽。

他只知道太子在借着烟火看清他的脸时，笑了。

【作者有话说】

大皇子每次都选在错误的时机表白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