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这么不知羞耻。
扑通。
扑通。
跳得乱七八糟。
陆昀铮呼出一口气灼热的气,一把将薄被拽过来盖在身上,满头黑线地盯着闫硝,他本就夜盲看不清,这人还要莽莽撞撞来撩火,蹭出了他一肚子气。
正想发作,模糊中却看见那人找不到壁灯开关,急得在原地打转。
那焦头烂额的模样,紧抿在一起的嘴唇,再配上额头一块青紫的痕迹,仿佛是一剂消火良药,直接让他气得想笑。
闫硝越急就越找不到开关,无意识的开始咬嘴唇上的软肉,没轻没重地给嘴唇上咬出了一个血口。
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在壁灯一侧挥了挥,暖黄色灯光瞬间打在闫硝脸上,环形灯带绕着房间逐渐亮起,顷刻点亮了屋内的黑暗。
闫硝不禁暗骂,天杀的有钱人,整这么智能的玩意做什么!
它只是一个壁灯啊!
他回过头来,看见陆昀铮靠坐在床头上,薄被盖在他小腹之下,手背抵着眼睛,像是连看他一眼都吝啬,低骂道:“滚出去。”
这句骂压根没有任何威胁意味,反倒带着点说不清的疲惫与无奈。
闫硝缓缓把目光落在他小腹附近,那薄被遮盖的地方,探究地看了几眼,顿时猜到了什么,该不会是……
可转而又反应过来,他盯着人家那里看什么!
陆昀铮的呼吸略微急促,额头和脖颈都泛着异常的绯红,他偏头低咳了两声,听着比昨天更严重了,再加上方才接触到的滚烫的温度,种种细节都指向了一种可能——
闫硝一拍大腿,操!他刚才想什么呢!
陆昀铮这是发烧了啊!
他赶紧拿手背试了试陆昀铮额头的温度,果然热得烫手,度数应该还不低,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来,就被人拍开了。
闫硝也不在意,他推了推陆昀铮:“你发烧了!还能不能起来了?不然我把医生叫上来吧。”
“不要,”陆昀铮他按了按被吵得突突跳的眉心,哑声道,“给我找件外套,我下去。”
闫硝一刻也不耽误地照办,片刻之后,他推着陆昀铮乘电梯去到客厅。
医生已经将器械准备好,要对陆昀铮骨折的腿部进行定期检查,以此判断恢复进度,制定下一阶段的疗养方案。
一听说陆昀铮发了高热,医生脸色都紧张起来,生怕是断裂处的骨骼没有长好,引起什么并发症,好在诊断过后发现只是受凉导致喉咙发炎。
医生立刻电话通知让人送来药品,准备先给陆昀铮输液让体温降下来,再进行其他检查。
打上输液针以后,容姨引着医生带来的人去别处休息,客厅安静下来。
尾巴甩个不停的小狗在地毯上转悠,小爪子在陆昀铮的冰丝睡裤上胡乱抓刨,他垂着眼抬脚踢了踢,小狗翻倒后锲而不舍地爬起来,爬上沙发继续抓他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