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在哭吗?
“好不容易把你从村子带进城里,结果这么便宜都卖不出去!”
“家里都快穷得吃不上饭饿死了,你这赔钱货!”
掌心死死攥着,刺痛中忽然感受到一阵滑腻,我骤然失了力气,心中惊恐。
是……血吗?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这位夫人,来看看吧,她很听话的……嗯,买回去做个小丫鬟肯定也很好……”
“才七岁,可以买回去好好教养。”
“很便宜的,只要五百灵石就够了……”
“四百……四百也行!”
“三百!三百最少了!您行行好……”
可我的命如草轻贱,活着又能干什么呢?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我小心翼翼地抬起手,鼻尖嗅到掌心那一点马上就要消散的味道,我只能依恋地抓住它最后的弥留气息。
哦……原来……是桃花啊,它是……是从哪里来的呢?
“过来!”
正缓慢思考着,肩膀突然被人大力一扯,顿时头晕目眩不知东南西北,两条腿如同水和了烂泥揉成,软趴趴的只能任人拉扯。
天旋地转,我看见落花无声。
原来……花树,就在我身后啊。
“精神点,给这位夫人笑一个!”
喉间泛起难言的咕噜声,一线天光洒在我眼前,如同记忆中下雪了那样。
我艰难地笑着,对着眼前那位夫人……或许是我未来的“主人”之一的人展露颜色,冰冷的细长手指如蛇摩挲着我的下颌,似在丈量着什么。
意识模糊间视野中星星点点的白,鼻尖触及更深切的丝丝凉意。
下雪了?
可春天怎么会下雪呢?
原本打量着无足轻重物品一样打量着我的妇人朝着旁边望去,脸色骤然一变,比我壮硕数倍的身躯不自觉发起抖来。
雪为什么越来越大了……?
好奇怪……
咦?
那个人……
是在生气么?
远处,有一人乘风雪而来。
银色面具看不清面容,
唯有那双淡色的眼。
唯有那双淡色的眼。
却仿若涌动着令人胆寒的千丈寒冰。
一步一息,曜阳失晖。
白衣所过之处尽数结霜,墨发披散,好似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颜色。
真好啊……
我也想成为他这样威风凛凛的人。
这样,我就能保护自己,保护和我一样的人,再也不会被人轻视了。
我真的好想变成……他那样的人……
耳边被嗡鸣贯穿,骤然间天旋地转。
记忆的最后一刻,是视野里那双洁白的履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