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也就看了两秒,那件衣服却奇异地在他脑子里擦不掉。
回去居然看见自己奶奶也在穿这款,老太太最近长了点肉,富态之下穿起来更花哨,也比她更像个菠萝。
林坤河忍着笑,忍得饭都有点吃不下。
他爷爷同仇敌忾:“穿得什麽花里胡哨,出去买菜都被人笑!”
林坤河扛不住了,第一次笑得像个神经病。
他找何渊文要手机,说拿Q传点东西,何渊文很爽快地掏给他,说:“之前退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登上去。”
林坤河接过来,黄亚滨则在旁边说了西武的事,评价她:“一对眼箩筐那麽大,可以演鬼片了。”
“什麽鬼片,人家想演爱情片。”其他朋友朝林坤河抛媚眼:“哥哥仔,我冧你[喜欢你]啊~”
何渊文也玩味起来,调侃艺术生就是不一样,走到哪里都有靓女想认识。
林坤河找了把椅子坐着,点自动登陆後开始翻看记录,何渊文确实没回复,都是她单向发的。
她说小孩子去买烟她没卖,觉得自己觉得做了好事,也问他,怎麽他们男的这麽爱抽烟,小小年纪就学大人买烟。
她说店里有老鼠所以放了捕鼠夹,但她不小心摸到,被捕鼠夹夹到手,骨头都夹青了。
她说店里进的货太多,她搬货搬得手痛手酸,抱怨老板小气不肯买个拖车,也说老板黑心,买了水果标签让她们作假。
她告诉他,贴着红富士的不一定是红富士,还说如果看见贴了标签的最好掀开看看,因为下面可能盖的是虫洞,是指甲印。
她还说她帮店里搞生意,学人家把西瓜切好装盒卖,还接了蛋糕店的册子放店里,订出一个蛋糕能拿几十块提成。
又说店里冰箱漏电,她一天被电了好几回,电得都害怕接近那里,还告诉他如果过去,记得离那个冰箱远点。
再说最讨厌削甘蔗,因为刀太锋利,每次都有削到手的风险。
也说陪小姐妹去纹身,看着都痛。
她发得太多,像把他当树洞,每天扔个漂流瓶。
再往上翻,有一条是问他生日是不是快到了,问要不要去她们店里订蛋糕,说可以打折,还强调不是为了提成,她吃过那家的蛋糕,特别好吃。
她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名字又猜到自己生日,林坤河回忆了会,手指动动正想删她时,一条手机短信蹦出来。
林坤河扫一眼,很快把手机递回去。
何渊文看了,脸色很快黑到底。
他走後黄亚滨开始爆料,说他爸妈各玩各的,那个词叫什麽来着?貌合神离,对,就是这个意思。
“他妈怀孕了,孩子估计不是他爸的,他花钱找人查呢。”黄亚滨伸着懒腰笑:“管那麽多干什麽,只要不缺钱花,跟谁做兄弟不能做?”
朋友抽了张纸巾戳熄烟头,问:“这话你敢当渊仔面说吗?”
“不敢,我没胆。”黄亚滨也不生气,他家确实靠何渊文家挣钱,他给人当小弟当得坦坦荡荡,不丢人,也不觉得别人就永远是佬是哥了。
社会这麽大,总有地方需要你装孙子。
“是吧?”他转头问林坤河。
林坤河没有给人当孙子的体验也没有来自亲兄弟的威胁,他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揭开标签看了看,底下很光滑。
吃完这个苹果,他去了北京参加复试。
这一年苦泡画室,磨基础磨文化厚度,老师也看好他能进小圈。林坤河那几天没想太多,只觉得北京太冷,被风吹到脚底板都发干。
回来後睡了一天神清气爽,去看玩滑板伤了腿的何渊文。
这是板仔必经之路,玩得猛了身上哪个关节都有可能折,何渊文打着石膏还心不在焉,看着海面忧伤,说痛到尿尿都不敢使劲。
林坤河问:“是不是插尿管之後不习惯自己扶了。”
何渊文也坦荡,牙一呲:“是有这个原因,躺着还是方便不少的,改天你也试试。”
林坤河婉拒了,迈着两条矫健的腿去院子里BBQ,摆弄串时想起在北京认识的考友约了来深圳玩,他打算领去桔钓沙那边。
深圳海景还是不错的。
有人过来冲茶,大概是新来的找不到水壶底座,何渊文听出点川渝口音,张嘴学舌:“没得事,我自己拿嘛。”
他一向嘴甜,出去都管服务员叫姐姐,顶着一头卷毛连洗碗阿姨都能哄得眉开眼笑。
黄亚滨私下说他缺母爱,那点渴望无限投射到妇女身上。
黄亚滨嘴是损,行动却殷勤,见何渊文提壶烫到手,马上站起来要去帮他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