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渊文回想:“很久没登,怎麽了?”
“没事。”林坤河谑道:“是不是又不记得密码了?”
还真是,何渊文在那头爽快地笑:“好好好,钱又白花了麽!”
林坤河知道他记性差,也知道他性不定,什麽东西看见了就要买,玩不到几天就甩一边。
像这次的吉他,是他起意要来学的,但三节课里想不起来上一节,还不如黄亚滨勤快。
挂电话前,林坤河还是说了句:“如果有奇怪的人加你,不要理。”
“什麽意思?”
“回深圳跟你说。”林坤河撂了电话。
离开商场时似乎又看到她,拎着吉之岛的寿司跑过斑马线,头发在後面毛毛躁躁地飘,人站的地方就像雷区,还和同伴嘻嘻哈哈,不知道在哪里买了杯绿豆爽,两个人头挤头换着喝。
一杯绿豆爽而已。
林坤河一班人穷极无聊地跑去东莞吃东西,还叫了份牛鞭汤,舀出好几节。
黄亚滨惊叫:“我靠!怎麽这麽长!”
“看跟谁的比了!”朋友们笑倒,都不肯承认自己的不如牛。
青春期蓬勃,旺盛,有自以为是的通透也有不可一世的傲慢,吃饭时损友们又再提到泡他的收银小妹,林坤河问他们是不是看上了,大方表态:“不用试探我,感兴趣的自己上。”
这帮人没一个承认的:“算了,眼睛那麽大,给她看两眼阳气都没了!”
林坤河回忆了下,眼睛确实很大。
他很快把这点事忘在脑後,等在深圳见到何渊文,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他穿着条校服裤在画室的盆栽前观摩,林坤河过去提了句:“别在这尿。”吓得何渊文一激灵。
何渊文说:“站一会看两眼都不行?”
“这我养的。”林坤河用脚点了点盆沿:“怕你往里面撒尿。”
好好好,何渊文气得想当衆放鸟,他拉开校服裤掏了半天,最後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给嘉怡的。”
女孩子的耳钉,米粒那麽大但特别闪。
林坤河说:“这个之前送过。”
“那就当备用?”何渊文挠挠头。
林坤河又说:“嘉怡喜欢香水。”
没想到还有挑礼物的,何渊文扬了扬眉:“我妈买的,她应该是掉了一只,买给她备用。”
两人一起去厕所榨水。
何渊文想起Q的事:“是有个奇怪的人,问我是不是你。”
林坤河问:“你回复了?”
“没有,你不是说别理麽?”何渊文去洗手,洗完一掏好几个手机,像刚去华强北进过货。
他换了两个手机才找到挂那个Q的,递给林坤河:“你跟她聊?”
林坤河拉上裤链:“删了吧。”
出来各去各的培训室,美术和乐器各在一头一尾,但即使这样,还是会吵到画室里的人。
老师说要找物业投诉,女同学们又说影响也不大,关上门不细听,其实也就是附近巷子野猫叫春的动静。
除了野猫还有野狗,流浪的被遗弃的,班里有同学会去喂,便利店买点面包火腿肠,喂得队伍不散不绝,治安队也赶不尽。
林坤河课後经过那条巷,也看见收银妹在喂。
她蹲在有荫的地方撕面包,有狗抢食,她也很猛,抓着狗耳朵就训:“排队啊!不排队打死你!”
林坤河很快被发现。
她站起来冲他笑,脸上挂着点羞涩,人穿着当下流行的泡泡衫,颜色肯定超过了三个,那麽一小件绷在身上,像个行走的七彩大菠萝。
林坤河多看了两眼。
她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像要过来跟他说话,但碰到吃不饱的狗来绊腿,她回头就骂:“走开啊,吃你的东西。”
趁她跟狗打架,林坤河果断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