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那个昏暗又隐晦的位置里,照例传出爬行动物缓慢前行的声响,只不过这次的动静断断续续的,偶然传出了被卡住的声响,似乎有什麽庞大的东西正在努力挣脱束缚。
原本能顺顺利利进来的小黑蛇,因为某种特殊的缘由,今天钻进来的动作幅度变得格外困难。
最後露出比之前还胖了一圈的身躯,像一条肉滚滚的黑色香肠,慵懒地寻找着最安全的地方,准备度过它的消化期。
伊尔曼确实是一条极其特殊的小蛇,可以说,它有些时候简直没个蛇的样子。
枫音尘从来只给它喂少量的肉块,今晚却同意伊尔曼享受了不少食物。
滚圆滚圆的伊尔曼在爬上床的时候,俨然浪费了一点功夫,不过它还是很准确地钻入了郁瑟的被窝。
这一次,小黑蛇像是老熟人似的,笔直地进了郁瑟的腿中央,并且尝试着像上次一样,攀爬到制高点的位置。
可惜它现在吃得像婴儿小臂一般粗壮,尝试了几次总是从上面滚下来。
所以小黑蛇不得不委屈自己,换了一个新的地方,最终钻进郁瑟的睡衣中,盘成一团粗粗的黑色蚊香。
郁瑟大概是凌晨六点钟被渴醒的,条件反射去摸床头的茶杯,结果被肚子间冷冰冰的沉重感,直接给压出了一身冷汗。
“什麽情况?!”
郁瑟去抓茶杯的手转了方向,直接去打开床头灯的摁钮,并且单手迅速地掀开了被子一角。
眼前的景象称不上是血脉逆行头皮爆炸,但也绝对是“卡脖子”的窒息效应了。
蛇是没有眼皮的。
此刻的小黑蛇。。。。。。。
不,应该是圆滚滚的小胖蛇不知是怎麽解开郁瑟全部的睡衣纽扣的,将郁医生光洁的胸脯满满得霸占着,蛇腹用来攀爬的肌肉尤其灵活,隔着肌肤渗透出绵密的冰凉。
最惊人的是,蛇尾此刻正隐藏在内裤里,从内裤的一个裤腿中伸出半截尾巴,不停地摇来摇去。
郁瑟的大脑瞬间宕机,如此强烈的惊悚感,甚至令他感觉对方完全是拿他当作某种温床在使用。
。。。。。。産卵的温床?
不不不不!快停止胡思乱想!
郁瑟毕竟是冷静自若的,即使在此时此刻,也能快速地在脑海里认真判断。
伊尔曼应该属于无毒蛇,否则枫音尘不可能天天带着它,甚至还叫小黑蛇给自己的脖颈做过烙印。
。。。。。。
但是没有毒也不行啊!!!谁闲的没事干喜欢被蛇咬?!
伊尔曼熔岩琥珀般的竖瞳收敛成极细的细线,纹丝不动的蛇躯将郁瑟锁死在阴影中,口腔传出的嘶嘶声低沉而持久,仿佛野兽低频震动的警告,轻易震碎了郁瑟浑身凝结的霜花。
郁瑟感觉自己要死了,居然一睁眼被一条蛇给压制了。
。。。。。。
郁瑟想起来,据说印度人有一种神奇的控蛇术,只要利用吹笛子的声音,能唤起蛇类的共鸣,驱使它们为己所用。
可是只要又想到《东成西就》里的梁朝伟正是采用吹口哨的方式,被蛇咬成了香肠嘴的喜剧情境。
郁瑟禁不住笑了笑。
不知哪里得罪了伊尔曼,使得小黑蛇瞬间变得警觉起来,甚至朝着郁瑟的面前攀爬了一寸距离。
啊啊啊!
郁瑟这辈子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是有会害怕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台精密的医学仪器呢。
人在极度恐慌之际,总是会病急乱投医。
郁瑟侧眸察觉到了自己的手机近在咫尺,立刻急中生智,他的手早已经僵硬在半空好几分钟,因为害怕而血液逆流,导致指尖冰冷如铁,几乎要抓不住那救命稻草般的手机。
郁瑟咬住牙与伊尔曼对视,拼尽全力一丝丝地移动手指,终于将手机攥在了掌心。
他的心跳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拨打急救电话。
然而,伊尔曼那闪烁冷酷的竖瞳紧紧盯着他,蛇信子吞吐间发出的嘶嘶声,如同死神的低语,让郁瑟的动作迟缓而艰难。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手指在屏幕上缓慢而坚定地滑动,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枫音尘的运动时间恰好结束。
这段时间他将公司交给枫澄全权管理,自己浮生偷得半日闲,享受与郁瑟的相处时光。
总能越变越熟的。
枫音尘看了眼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