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明澈忽然指着云海,眼中满是惊喜:“师父您看!”
只见初生的朝霞,竟奇妙地凝成太极图案,阴阳鱼眼处,各悬着百岁村与泗水城的虚影。
老道浑身剧震,卡了四十年的瓶颈,竟在此刻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周身泛起即将突破到筑基期的灵光。
老道士抚须长叹,“这王守田…当年若能遇上一位真正的良师,肯听听他的苦,引他向善…唉!”
他想起自己初入道门时,师尊指着暴雨中的蛛网教诲:蛛丝虽弱,连成片便可承朝露。众生如蛛,天道如雨,修者当为连缀众生的丝。
“无量天尊!”
清虚道长猛地一拍大腿,“那魔头,他入魔前若能得我道门高人点化,何至于此?”
他望着剑柄上的夕阳余晖,将铜钱剑递给明澈,神色凝重,“可这世间,众生皆苦,都是等不到那场点化的苦命人。”
江羡璃想起留影珠里,清观弟子以命相搏的画面。
“天道不二,人道无穷。”
墨予尘解下外衫,动作轻柔地盖在江羡璃身上,“我们清观覆灭,并非因天罚,恰是因为观主的贪妄。”
他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新村落,那里有灵溪和白瑾编织的河灯,正被放入溪流。
河灯承载着他们渺茫的希望,顺流漂向远方。
“哈哈哈!”
清虚突然放声大笑,惊飞满林栖鸟。
他指着递给明澈的铜钱剑,“明澈啊!你可知为师当年,为何给你起,道名,唤作明澈?!”
“你师父我,自知天赋愚钝,到现在才明白”
接着他话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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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明之道不在山中,而在众生笑颜里。”
小道士懵懂地抬起头,看着师父脸上淌下的不是眼泪,而是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澄澈明净的灵光。
夜雨不知何时悄然落下,雨点敲打着车顶。
江羡璃在浅梦中,仿佛又见到了玄霄师兄。
那位传说中剑斩邪魔,顶天立地的大修士,此刻却像个普通农人,挽着裤腿,在水田里弯腰插秧。
他抬手指着远方:“你看。”
她顺着望去,她看见王守田的残魂化作一个老农,正耐心地教导一群流民如何更好的种地。
更远处,清观的废墟之上,不再是断壁残垣。
而是开满了金黄色的野菊,每一朵盛开的花蕊中,都奇迹般地托着一粒饱满的麦穗。
天光破晓时分,墨予尘的剑尖挑起片飘落的花瓣。
那花瓣辗转落在江羡璃间,化作枚精致的银簪。
簪子上的银蝶振翅欲飞,上面铭刻着昨夜新悟的偈语:天雨虽广,不润无根之草,道法虽宽,只渡有心之人。
江羡璃微微一怔,将簪子戴在头上。
“道经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隔壁车上传来清虚的声音,他指向窗外逐渐清晰的星空,“可你们看这人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昨夜流民们放入水中的无数河灯,汇聚成一条蜿蜒的光带,恰似银河落入了凡间。
“天道虽无情,人间自有真情在!。
明澈往车厢里的小炭炉添了一根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