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单凭这样,陆寄川依旧没被放过。
危机爆发于陆丰凉体检回来上学的第二天。
“跟我去玩吧,最近放学不都没什麽事了吗,陆寄川真孤僻,竟然不理你了,没关系的,我跟你玩也是一样的,来我家吧。”
陆丰凉双臂环在闻辛熊脖子上,却侧头看着陆寄川,在闻辛熊的视觉盲区里微擡下巴,唇角高高扬起,满眼嘲讽,明晃晃地挑衅他。
“我们还能一起游泳,共同爱好更多,放弃陆寄川吧,和我玩,跟柴前换位置坐我旁边怎麽样,跟木头做同桌很难受吧?”
闻辛熊发觉,陆丰凉突然热情的态度,和他对陆寄川很坏的评价,看似在替自己鸣不平,实际上是在言语暴力陆寄川。
他不想冒犯身为陆寄川哥哥的陆丰凉,咬着嘴唇很尴尬,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和陆丰凉变得亲近,是否能知道陆寄川的问题所在,两个人能否回到从前那样亲密呢?
他这样犹豫着。
一旁的陆寄川一颗心酸得发胀,陆丰凉光明正大触碰他不敢染指的人,手里握着的把柄又多了一项,他各种意义上地陷入卑贱的尘埃里,擡不起头。
陆寄川珍藏的玻璃罐被打破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被打开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陆丰凉美名其曰替他销毁证据。
他把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是我喜欢,还是你喜欢呀,恶不恶心?要我去告诉妈妈吗,还是干脆让所有人都知道?”
陆寄川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跟疯子没什麽好理论的,把闻辛熊牵扯进来会更糟糕,他没有解释,仅仅是去收拾残局,赶在齐悦回来前,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不招惹,不反抗,任他玩弄,能保护闻辛熊就够了,这次他没有输,只是有目的地妥协罢了,因为他有了很重要的人。
没想到,陆丰凉会突然地靠近闻辛熊。
陆寄川的怒意烧成了灰烬,控制不住要出手,他骤然扯开陆丰凉,面无表情说谎:“妈妈说你身体还很不舒服,要早点跟我回家。”
陆寄川忍下到嘴的“别碰他”,用了很大决心改为“走吧,亲爱的哥哥,你要是出了什麽问题,我会很心疼。”
他不容拒绝地揽过陆丰凉,强制亲密地将其拖离闻辛熊身旁。
陆寄川被迫参加的所谓朋友的派队上,陆丰凉也经常揽着弟弟的肩膀暗中使力,想要压弯他挺直的脊背。
酒瓶直接插进陆寄川嘴里,瓶口顶到喉腔,灌入的辛辣酒液一路灼烧食道,腐蚀掉最後的尊严。
陆寄川想把他的胳膊给砍了,不止一次这麽想,但今天真的很想实践。
陆丰凉环抱着闻辛熊的脖子,那画面反复循环在陆寄川的脑海,真该死,陆丰凉真该死。
可能他也跟着疯了。
陆丰凉没说什麽,脸上堆积的笑意夸张放大,他无声地抖着肩膀,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笑,回到家里彻底不装了,他手下戳着面前脸色惨白的人,嘲讽道:“我以为是我多想了,原来你真的对他有意思,哈哈,陆寄川,真让人倒胃口。”
“你们两个都是,哈哈哈哈。”
让人倒胃口的是你才对,陆丰凉,你为什麽还不去死?
陆寄川麻木地看着他耀武扬威,张扬得意,忽然以牙还牙。
“你像这样毫无根据地胡说八道,让我很倒胃口才对。跟阿姨说不要准备我的晚饭了,看着你我已经饱的想吐了。”
他转身回了卧室,把门重重甩上。
陆丰凉气得呼吸再度急促,他跑到垃圾桶旁边去翻证据,那些纸条早就被清洁阿姨连垃圾袋一起收走了。
连同陆寄川的心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