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小狼一只小狗,还有那个躲着不见人的小猫,给了闻辛熊莫大的治愈,他笑着摇摇头:“想你们了。”
杜阮敏锐得很,说:“我可知道你在想谁,休想哄我,他欺负你了?”
闻辛熊更是开朗了些,杜阮马上把车门一开,豪迈地说:“上车!小爷把你们全都送回家!”
一路上闻辛熊就顾着撸bear,尽管他实在好奇陆寄川到底都在忙什麽,为什麽突然要回家,却没主动问杜阮。
陆寄川不想说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在,他现在还能忍住。
杜阮反倒最先沉不住气,抿了抿嘴还是藏不住事,脱口而出:“陆寄川告诉你没,他回铭鼎天府住的理由。”
闻辛熊摇了摇头,默默地捏起了ice一只爪子,按在肉垫上,圆润的短短小猫爪爪就被挤了出来,闻辛熊感叹道:“小阮你好贴心,还帮它剪了指甲。”
“害怕什麽呢,别转移话题,想问就问啊,你们两个闷葫芦!”
杜阮恨铁不成钢!
监狱不能说,南昂这个总没事吧!
闻辛熊被数落地哑口无言,半天後终于按捺不住,说:“想知道这个理由,我想知道的。”
“南昂在会馆发酒疯那个事情你是知道的,陆寄川教训了他,把他的公司搞垮了,之後他基本就跟疯了一样,天天在会馆门口狗叫,这次被齐阿姨撞到了,估计待会儿陆寄川回去少不了麻烦。”
那晚的记忆,由于闻辛熊也喝多了,印象变得非常之模糊,他依稀记得发疯的其实是陆寄川。
而那些人对陆寄川很恭敬,陆寄川可以人脸识别语音开门,在会馆的权限高得离谱,虽然漏掉了某些重要信息,他依然意识到陆寄川和会馆息息相关。
杜阮给出的解释相当充分,他不由得为陆寄川捏了一口气,回头一看手机,陆寄川几分钟前姗姗来迟了几条回复,先是几张到家的图片,拍了玄关和餐桌上的晚饭,然後发了好几个表情包。
陆寄川从来不发这些,仅有的动图都是从闻辛熊那里囤来收藏的,全部是可爱的小狗。
他看到齐悦从厨房盛汤过来,立即收起手机握住筷子,嘴角却没能及时压下去。
“在笑什麽?”齐悦坐在餐桌对面,摆好刀叉,神色淡然望向他,“说说吧,怎麽和南昂起的冲突。”
在会馆的渊源不止那次灌酒,更早的时候,就在陆寄川回国那一天,他最後走的时候忽略了南昂,对方其实从那时候就开始积怨了。
以前南昂跟着陆丰凉欺负他的事情,齐悦应该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也会因为陆丰凉的缘故不再追究。
陆寄川没指望齐悦能向着他,不过分挑剔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您应该知道,我哥曾经交了怎样一群狐朋狗友,南昂看我不爽,处处挖苦讽刺我,见面两三次就想逼我喝酒,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敢上来攀关系。”陆寄川提及了齐悦的逆鳞,“您平时不是最看不上这种自我认知能力低下的人吗?”
齐悦对陆寄川的发言态度不明,只不过情绪依旧温和,随口问道:“仅此而已?”
齐悦亲手做的晚饭,大多都是陆丰凉爱吃的,饭很香,和焚烧炉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却很诡异。
陆寄川逐渐没了胃口,在犯恶心前停筷应道:“仅此而已。”
齐悦没得到满意答复难以安宁,陆寄川却已经在擦嘴了,她皱着眉不赞同地说:“只吃几口菜怎麽能够,我不问了,你多吃点……”
“每次,只要我提前知会要来,您都会焚香。”陆寄川打断她所谓的关心,起身就走,
只丢下一句:“已经饱了,您请慢用。”
这种欠缺尊重的恶劣行为可真像陆丰凉,事实却是,往往这时候齐悦什麽都不会介意,任由他目中无人地回屋睡觉。
这种宽容是施舍给谁的不重要,陆寄川能获利丶能省去被盘问的麻烦就好,再多的,他早就不奢求了。
毕竟他陆寄川心里现在也只装着闻辛熊一个人。
齐悦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南昂翻出来确认陆寄川刚才那些表现的真实性,因为就连陆寄川自己都不知道,他总是在说谎时装得太完美了,完美得反而很像假的。
就像小时候齐悦背着陆丰凉问他喜欢什麽颜色的衣服,陆寄川很乖地指着陆丰凉衣柜里那些沉闷的色彩,面不改色地回答她:“和哥哥一样的那种。”
齐悦当时信了,後来带两人出去玩,无意间发现陆寄川看着别的小朋友那麽可爱的鲜艳衣服愣了神,她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她所以为的陆寄川不挑食,只是胃口小,难道也都是假的吗?
当太乖成为一种常态,陆寄川的一点点叛逆都会让齐悦感到烦躁和失控,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尤其是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根本就不了解陆寄川时,齐悦的挫败感如同潮涨,层层叠叠反复冲撞,快要将岸边的礁石淹没,丧失了方向。
抓紧,管束。
抓紧,管束!
齐悦不断提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