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你这……还有吃的卖吗?”
姜宁正低头收摊,琢磨着在这等会儿,卫长昀那边应该也差不多结束,到时候他俩一起去取驴车。
听到声音抬头,发现是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手里捏着一文钱。
“大爷,您想吃什么?”
“都行,您看能买什么就给我老头子。”
姜宁看着他布满伤痕的手,一看就是干活的人,手指粗粝,皮肤上很多皲痕。
“那您等下,我给您装一份吃的。”
糯米饭老人家不好消化,吃不了。
钵钵鸡有些辣,好在备着的那些都只是煮熟了,还没泡过红汤,老人家能吃。
有荤有素的,再弄一罐酸梅汤,应该差不多。
姜宁利索地把剩下那几串都热了热,装到竹筒里,又打了一罐酸梅汤。
老头没站在摊前,像是怕影响到姜宁生意。
站在一旁,略显局促的等着。
姜宁装好后,抬头时,视线移了一下,侧身把手里的三罐竹筒都递过去,“您就在这儿吃吧,吃了再走。”
“我这……一身脏得很,耽误你做生意呢吧。”老头不好意思地问:“我还是去别处吃,这钱你拿着。”
姜宁倒不推诿,接过一文钱,放在了桌上。
老人家既然要买,那他强送,怕是令人心里更过瘾不去。
“给您的这份正好是卖出去的最后一份,还得谢您帮我收了摊。”姜宁把东西挪开了一些,“就在这儿坐着吃吧,不碍事的。”
老头连声答应,就坐在了小吃摊旁边。
姜宁继续编草帽,不时抬头往去书铺那条路看眼,怕错过卫长昀。
一直到申时二刻左右,卫长昀才回来。
卫长昀走上前,把背篓放下,“晒着了吗?”
姜宁努嘴,把编了一半的草帽放进他的背篓,“可晒了,上午还好点,到了下午,太阳都往这边照。”
卫长昀失笑,着手收拾东西,“怎么不去易安楼?”
“虽然苗哥儿说了可以去他那,但总去也不太好,又不是自己家。”姜宁看着他收拾,偶尔搭一把手。
“对了,这车就放这儿能行吗?”
“没事,夜里有人巡逻,不会有人抢一个空车。”卫长昀把东西一样样分好类,装进背篓。
“明天可以晚些来。”
今天因为要把推车一块拖来,所以起了个大早,天蒙蒙亮就从村里出发。
“今天全卖光了。”姜宁不知从哪弄了一根链子,在推车腿上斜角穿过,正好绑在身后的桥栏上。
锁上后,除非拆了锁或者车,根本挪不走。
卫长昀看着他锁车,才知道昨日姜宁去铁匠那儿是为什么,原来是买这个。
“好厉害。”卫长昀把背篓拎起来,“备了那么多也能卖完。”
姜宁:“……”
这三个字听上去,怎么像阴阳怪气呢?
他瞥向卫长昀,见他夸得一本正经,嘴角不住往上扬,“你日后夸人,要是都像这般,怕是要遭人记恨。”
卫长昀不解,“为何?”
“听着不像夸人。”姜宁如实说。
卫长昀怔了片刻,反应过来,“那我日后向嫂嫂多学。”
刚背好背篓的姜宁,觉出一点不对劲来,扭头看他,“你……”
卫长昀替他扶了下背篓,看见被压住的衣领时,指尖微动,忍住了想要帮忙理的念头,收回手。
“那日,是我不该与你置气。”
这会儿已经到了下午,太阳没那么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俩背着背篓,走在去易安楼的路上,周围人家已经有炊烟飘起。
姜宁其实没怎么在想那晚的事,毕竟卫长昀比他还小一岁,两个不成熟的人,闹别扭太正常了。
他都高中了,还能因为过年谁去街上跑腿,跟他哥他姐闹别扭呢。
“我也没说清楚。”姜宁看他一本正经解释,摆摆手,“本来就是一家人,有的话是不该说。”
听着就听见外的。
况且,还是他自己提的,是一家人,还管着卫长昀。
卫长昀微垂着眼,而后又扫过姜宁被白日里晒得发红的脸,“往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