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昀脸色稍霁,“嗯”了声,又问:“吓着了?”
姜宁没再摇头,手指摩挲着杯子,过了一会儿才点头、
卫长昀眸色暗了暗,从袖袋里摸出一颗糖,“先吃颗糖,等我来接你回家。”
闻言姜宁猛地抬眼,“你去哪?”
“不去哪。”卫长昀站起来,看向旁边的郑家婶婶,“劳烦您再帮着照顾下。”
郑家婶婶也算是看着卫长昀长大的,一时有些犯糊涂,又觉出点不对劲。
卫长昀没他哥的好脾气,但也是个打小不出错的孩子,这会儿眉眼压着,竟是有几分戾气。
姜宁有些急了,看卫长昀要走,伸手就拽住他的衣服,“你别去。”
卫长昀回过身,安抚地冲姜宁笑了笑,轻轻拉开他的手,“没事,等我来接你。”
姜宁崴了脚,这会儿又肿又痛,根本站不起来。
之前跑来郑家,完全是凭着一口气,生怕停下来就会被追上才没感觉。
卫长昀抬脚离开,走到院子,“走吧,郑叔。”
郑大心里担心,摇头叹了口气,“走吧。”
郑家外面的那些人,看郑大和卫长昀一起出来,说话的声音立即小了许多。
“散了吧,在这儿围着做什么?家里没事啊,还是不吃饭,都散了!”
郑大拔高声音,喊道:“都回家去。”
一伙人看看郑大,又看看卫长昀,说着小话散开了,各回各家。
也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不紧不慢地跟到了老根爷家外边。
半炷香前,临近晚饭的时辰,家家户户都在院里的厨房里做饭。
姜宁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一瘸一拐,头发披散凌乱,狼狈得很。
再一看,后面跟着一脸血的老根爷,大家惊得全都跑出来看。
眼看人越来越多,老根爷没再追,压着声音骂了一句“破鞋”,一脸恶狠狠地转身回了家。
姜宁一点没敢停,一口气跑进了郑家,吓得郑家婶婶差点把手里的碗摔了。
再不知前因,看见这事儿,心里肯定是往被窝里那点事儿上想。
没多久卫长昀就来了,大家伙都想看热闹。
“长昀——”
“叔,到了。”
郑大看着卫长昀,心想要不去找杨二爷,好歹是老师,说的话能比他管用。
可一想到杨二爷的年纪,要是为这事气病了,或者有个什么好歹,他更是过瘾不去。
郑大摇摇头,走进老根爷家的院子,“老根叔,我来看看您,在家吧?”
话音刚落,屋里“砰”的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声音响得很,院子里的地仿佛都跟着震了震。
“在家啊?那我进屋了——”
“姓姜的自己不简单,成了寡夫郎还一点惦记别人家的事,今天在我儿这里献媚,明天在他小叔面前露个腰,被我发现了,还敢打人——”
老根爷说着话出来,看见卫长昀时一顿,“这是发现人浪荡惯了,来找我家出气——唔!!”
郑大惊道:“长昀!”
卫长昀揪着老根爷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原本就没止血的伤口,瞬间血又崩了出来。
卫长昀沉着脸,嘴角紧紧抿着,没给他再叫的机会,又一拳砸在他脸上。
手背上糊了血,热的,还黏。
“村里人都叫你老不死,知道为什么吗?”
老根爷被打了两拳,眼前都是晕的,“你、你说什么?”
卫长昀嗤了声,“你做的孽太多,为子不孝气死父母,为夫不义打死妻子,为父不仁不教痴儿。”
“你早该死了。”
郑大从后面扑上来,一下抱住卫长昀的腰,“长昀,长昀!你清醒点!”
卫长昀没收手,拳头砸在老根爷鼻子上,被拉走前,往他腰上又踹了一脚。
他克制着怒意,胸口却剧烈起伏,眼底浮起的戾气,让双眸显得更黑。
“你、你——!我要去县府告你!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参加科举!”
老根爷躺在地上,指着卫长昀,“你这个不知廉耻、罔顾人伦的小子,心里惦记兄嫂,龌龊!”
郑大一听,脑袋都大了,立即道:“老根叔,你胡说什么!两个孩子清清白白,你别信口雌黄!”
院子外面一圈人,议论声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