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娘,这衣裳你一个人做得过来吗?主要是得做棉衣。”
棉衣费料子,因为棉得放到夹层里。
“做得过来,本来入冬就没什么事了。”朱红看了看布,“这布倒是好,摸着不扎手,织得很细。”
朱红还在家里当姑娘时,就帮人织过布,虽然没有碰过好的线,却也知道什么样的布织得好。
“当然了,我就是摸着不错,才买回来的。”姜宁笑了一下,“不过素色这个,先不动,我想去山里找点叶子,把布重新染一个色。”
朱红疑惑:“染布?”
姜宁“嗯”了声,“素色不好,我试试别的,家里衣服颜色也多些。”
说完瞥眼卫长昀,凑到朱红耳边,“小衣和里衣,还是得用这个做。”
卫长昀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见朱红看来,歉然地点了一下头。
刚才误会了朱红的意思,那么说是他不该。
“那辛苦阿娘了,明天我就去地里,看看有没有茜草。”
姜宁道:“地里重新种的菜也还去打打虫叶。”
朱红拿了布回堂屋,姜宁拿眼瞥向卫长昀,也不说话。
卫长昀的视线倒也没躲开,只把背篓里其他东西顺出来。
“我怕你挨婶儿说。”
朱红与他到底隔了一层,他们一起出门,花多了钱,必定是要说姜宁的。
关系亲近了,才会好意思说出念叨、埋怨的话。
就像是他和姜宁的事,朱红只跟他说过一回,却也没把话挑明了。
虽只有这么一次,但卫长昀知道,她应当和姜宁不止说过一次。
姜宁抿唇,道:“往后她连你也一起说。”
卫长昀倏地睁大眼,直直盯着姜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错意。
姜宁努努嘴唇,拿上东西往厨房走,“还说不得你了吗?”
卫长昀略一怔,立即跟了上去,“说得。”
旁人家的孩子说不得,自家的当然怎么都能说-
家里那三块地,之前受了灾。
过了这一个多月,总算清出来大部分,别的作物冬天也不好种,姜宁和卫长昀商量后,就把三块地随意种了点,先过了这个冬天再说。
一块撒了豌豆菜籽,另外的两块是白菜和萝卜。
别的不说,冬天菜管饱。
“豌豆开始长了,等炉子做好,开火第一顿就吃火锅。”
姜宁站在地里,望着撒下去的豌豆苗,已经生出了苗,过不了半月就能掐尖吃了。
卫长昀道:“炉子烧柴火,从前面加柴,方面吗?”
“烧炭就行。”姜宁伸手扯了一把蒜苗,往后一丢,扔进了背篓里,“要是有煤炭就好了。”
“煤炭虽不贵,但镇上少有,便也贵了。”卫长昀道:“烧煤石的味道呛人,大多人家不会用。”
朝廷有专门开采煤石的,只不过多是县府那些城里才会用,村镇多还是用柴。
木炭也比煤石卖得贵,尤其是上好的炭。
“煤石味道确实不好闻,不过有烟囱会好很多,夜里要是能把火封住,第二天也不用重新生火。”
姜宁拎着小锄头,挖了一从苦蒜,“不过要封不好,就熄了也行,不然怕中毒。”
一氧化碳中毒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听过不少因为冬天为了取暖烧煤还门窗紧闭,结果一夜过去全家都没了的事。
炉子封火倒是不难,就是把碎煤渣和一点黄土加水搅拌均匀,不能太稀,就刚好黏糊的状态。
等夜里不用火了,加足够的煤石,最上面用煤泥盖一圈,然后火钳在中间纯两个孔,最后封盖就行。
烟囱和盖都是通气的,火自然不会灭。
“那下次去镇上,问问吗?”卫长昀想了下,“或者直接问铁铺的老板。”
“也成,反正都要去一趟的。”姜宁直起腰,瞥眼其他家的地。
遭了一回灾,每家种的都差不多。
“走了,去找找有没有茜草,要没有,就只能换个色,红苋菜也行。”
卫长昀放下衣摆,把锄头往肩上扛,余光扫过姜宁微红的手。
这几日天寒,在镇上还好,来地里干活,容易冻手,要是不注意,还会生冻疮。
“怎么了?发什么呆。”姜宁没听到声儿,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