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小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抿着唇,伸手轻轻摸上去,才隔着衣服碰了一下,眼睛瞪圆,忘了呼吸。
“……是软的。”
姜宁抬起手,自己也摸了一下。
其实每次换衣服的时候,他也会愣一下,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一定不是讨厌。
顶多会有一刻迷茫。
“哇!我摸到了!”卫小小缩回手,发出一声惊呼,不等姜宁反应过来,飞快往外跑。
“哥,小侄子,我摸到小侄子了!”
姜宁看着她跑出去,哭笑不得。
“从知道你有身子到现在,天天都在念叨。”朱红关上衣柜门,“可开心坏了。”
“我也挺高兴的。”姜宁对上朱红的视线,“阿娘,你是不是担心坏了。”
朱红一怔,没有隐藏自己的担心,“怕你吃苦,也怕你遭罪。”
姜宁愣了愣,拉过凳子坐下,示意朱红也坐。
他过来,就是有话要和朱红说,也明白她有话要说。
“我知道辛苦,也明白会遭罪,所以格外爱惜自己。”姜宁翻过杯子,给朱红倒了一杯水,“阿娘,你们这一路过来,很累吧。”
“还好,苗哥儿想得周全,马车内都布置得妥帖,休息也尽量睡够了再赶路。”
朱红只喝了一口,握着杯子,“他说是我帮忙带潼潼,其实潼潼那么听话,今南更是懂事,我不在也一样能带。”
“我知道苗哥儿要来,所以才拜托他跟你们一起。”姜宁道:“苗哥儿虽然看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心大得很,实际上也是细心的人。”
说完后,母子俩之间,陷入了沉默。
姜宁知道朱红在担心什么,也明白她为什么不说,耐心地等她开口。
“对了,差点忘记把这个给你。”朱红想起什么,匆忙站起来,走到柜子前,把刚关上的柜门打开,蹲在那里翻了翻,从一叠衣服里,拿出一个布包。
姜宁好奇道:“什么东西呀?”
朱红走回来,把布包塞到他手里,“家里卖房子的钱,苗哥儿帮忙兑成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都在这里。”
“这几个月食肆赚的银子,全在这里了,下面的是记账本。”
姜宁错愕地盯着手里布包,一张银票,还有不少碎银,底下是他临走之前交给周庚的账本。
他翻开看了眼,字迹乱七八糟,好几个人的混在一起,甚至还有写错划掉的。
“记得还挺全的。”姜宁翻了几页,抬起头看朱红,“辛苦你们了。”
经营一家食肆并非易事,这几个月他和卫长昀不在,相当于家里少了两个干活的人。
从前都偶尔觉得累,更何况是这会儿。
“你不在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有多辛苦。”朱红看向姜宁的眼神,满是心疼。
“只有自己扛起这个担子,其中份量方才感觉得到。”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我在的时候,不也是你们帮忙吗?”姜宁道:“这一共是——”
“二百三十两。”
朱红点头,“银票是二百两,剩下的三十两银子怕路上有急用,才带着的。”
“只是这点银子,开酒楼恐怕是不够了。”
姜宁拿着这笔巨款,算了算他们手里头的银子,加起来,正好二百四十两。
有些好奇道:“宅子怎么卖了这么多?”
当初买下来才四十两啊。
就算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修了两小间房,但加上那间食肆,他和卫长昀算过,顶多一百五十两。
“这事又要谢过苗哥儿了,买宅子的事几乎都是他在操办。”朱红笑起来,“其实还有长昀的功劳,他中探花一事,从京城传到州府,再传回县府、镇上,那几天食肆人满为患,上门送礼的、攀关系的差点踩破门槛。”
姜宁一听,瞬间反应过来,“买宅子的人,不会是觉得长昀中了探花,所以风水好,才花重金买的吧?”
朱红嗯了声,“是这样。”
“还有人想买老屋,好在被村长和杨二爷拦下了。”
其实卫长昀中探花、沈明尧二甲进士的消息传回镇上,就跟一块巨石砸进了池塘,引起不小的轰动。
私塾由镇上的员外、县府衙门一起扩建扩招,不管是先生还是学生,都多了不少。
而且束脩减半,考得好的学生,还可以减免一年的束脩。
不少人还去小河村打听卫长昀的老师,结果就是杨二爷家的门槛也差点踏平。
姜宁拿着银票和碎银,算了算他们手里大概还有二百四十两。
入伙酒楼肯定够了,但还差一笔装修的银子,还有家里几个人的生活费。
听朱红提到小河村,神色一顿,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