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昀他们三人向苏学士行礼后,便等着他往下吩咐事。
“卫编修,你跟我来。”苏学士看了一眼卫长昀,“手里的事暂且放下,等过了千秋节再做。”
李平峥和齐时信一喜,同时看向卫长昀。
卫长昀神色微怔,片刻后点了点头,拱手道:“是,学生这就收拾过去。”
苏学士嗯了声,站在西院门口看向中庭,雨势未弱,地上一片一片水花溅起。
不多时,卫长昀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学生收拾好了。”
苏学士扫过他的脸,又看了一眼其他人,并未多言,只嗯了声,便领着卫长昀离开,往主厅去-
主厅旁的议事厅里,傅老正一个人站在那儿,面前是放东西的书桌,上面放了不少东西,全都是各处送来的奏折、文书。
听到叩门声,傅老答应后,便转过身来。
王学士亦在一边坐着,神色看上去比之前严肃许多。
二人抬头看向进来的苏学士和卫长昀,对视过后,三人前后坐下,只有卫长昀站着。
卫长昀心里有些意外,却并不畏手畏脚,或是担心,拱手向三人行礼,“学生见过三位老师。”
“今日只有我们,不必拘礼,坐下吧。”傅老摆手,端起茶杯,“知道我传你来,所为何事。”
卫长昀在一排座位的末端坐下,答道:“学生不知。”
顿了顿,未见他们有开口的打算,便接着道:“但听刚才苏先生所言,应当是为千秋节之事。”
千秋节并非只是礼部、太常寺、钦天监、内廷的事。
其中牵扯,几乎是整个金陵的衙门。
从内阁、六部、翰林院,再到巡城司、州府衙门,全都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馆阁涉及到起草文书、诏书等各类事情,自然轻松不了。
光是诏谕都要反复琢磨、修改许多遍,更别说送至百官手里的文书,布告天下的榜文。
苏学士和王学士看了眼对方,对卫长昀又多了几分赏识。
“确是千秋节之事,不过还有一事,须在千秋节前解决。”傅老眼神微凛,“应该是说,在千秋节前,都必须压下去。”
卫长昀搭在桌几上的手一顿,并未急切询问,只等着傅老往下说。
“此事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不过——”傅老看向外面的雨,“要不了多久,或许就会天下尽知。”
苏学士和王学士不语,只是气氛比外面的天还要沉。
卫长昀听出一些端倪,又不能妄加揣测,一边想着一边走了神,像是第一日来翰林院那般,又想起了姜宁。
“你可知道,乡试出卷是由各地监考官自行出卷。”
不知多久后,傅老忽然开口,“当时黔州的试题,便是我和苏学士出的。”
卫长昀一怔,所有散落在外的分神,全都随着傅老的话收了回来。
心思是回来了,却也跟着话一起往下沉。
乡试、试卷、考题……
难道是——
卫长昀抬起头,脸上不见之前的镇定,已有了猜测。
“今日丑时,有一名鄂州籍考生进京,直奔礼部大门,声称有人提前知道考题。”
卫长昀心里悬着的石头重重砸下。
舞弊大案若不还以公道,天下考生之怒,如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