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
身後那一群人没一个敢动,楚泸祥看着云素舒,黢黑的眼眸里不知道酝酿着什麽情绪。
云素舒面不改色,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已经与傅公子商量好了。实在是没办法做违约之人。毕竟做生意讲究诚信你说是不是?”
楚泸祥摆摆手,无所谓般道,“无事。这事情本就是他们擅自做主,孤也没有夺人所好的念头。”
云素舒面上笑着,却是说,“我与傅公子不过是交易关系。”
“啊,那倒是我理解错了。”楚泸祥歉意般说着,然後突然侧身,指了指马车,“不过我也有一笔交易想与你谈谈,如何?”
云素舒一愣,脑子里迅速开始思考楚泸祥这个举动是什麽意思。
她一边想着,一边侧身,“抱歉,但我目前需要先把答应的事情做完。毕竟不能言而无信,你也是知道的。”
那边,村长拿着记录好的单子手足无措站着,眼看着就要昏厥过去了。
云素舒真诚看着楚泸祥,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了。
商人就是要诚信的,我管你皇帝还是皇子,我先答应去看人家村长的东西,不能就这样拍拍手走人了。
楚泸祥面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愉快,他说,“行,那孤就在马车里等你了。”
“好的。”
云素舒眸子一弯,一副惊喜的模样。楚泸祥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而茶酥坊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快步离开。
云素舒转身,步履平稳,伸手搀扶着村长,柔声说,“我们可以按照正常价格购买您村子里的麦子,但是有一个请求。”
她故意把自己放低姿态,说着请求,但是因为她刚刚出手挽救了一村子人的命,村长怎麽也不好意思拒绝。
他说,“您说。”
“我可以投资石磨,可以麻烦你们将麦子磨成粉,然後装袋送入城里吗?我可以按照每次三十文的价格给每个参与的村民。磨麦粉也是一天十文。只要时间不逾期就行。可以吗?”
村长一愣,这几乎不是请求了,这对他们村子来说,就是旱灾逢甘霖。
而此时此刻“雨神”还在恳切看着自己,“只是麻烦您要再操劳一些。”
村长一时激动,下意识抓着云素舒的手,说,“没问题。我保证绝不会延误。”
“那就好。”云素舒眨了眨眼。
笼络人心她很有一套,虽然三十文看上去很高,但是对比城里的工钱才是低了一倍多。但给村子里一线生机的恩情不会忘,这样还不容易被人夺走。
即便到时候他们说想要提价,怎麽亏得也不是自己。多了的面粉用不完也可以二手卖给其他饭店嘛。
中间商赚差价的道理谁不懂啊。
云素舒笑意盈盈,签下契约後满意离开。
然後被堵在院落门口。
云素舒:……
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活阎王。
云素舒深吸一口气,和气说,“那什麽,二皇子,孤男寡女的,这不太合适吧。要不我们回城里约一个酒楼里细谈如何?毕竟要正式一些。”
楚泸祥掀开帘子,似笑非笑,“好啊,那就城里的栎酒楼吧。孤刚刚定好。”
云素舒:……
这是什麽鬼行动力。
……
栎酒楼是丹阳城最大的酒楼,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据说比起长安城内的醉歌楼是有过之无不及。
乐女们弹奏着琵琶丶古筝。十几个身着红衣纱裙的女子翩翩起舞,媚眼如丝,勾着无数人的心魂。
芊芊素手微微一勾,就能让人死心塌地爱上她。偏偏她转个圈,然後妩媚一笑,又消失在舞群之中。
这无疑是最好的享乐地方,偏偏云素舒无心欣赏漂亮小姐姐。
对面,楚泸祥喝了一口酒,毫无征兆地说,“孤一向知道傅信霄是个什麽性子。他们都说傅公子这是被美人迷了眼,一掷千金只为博得你一笑。但孤知晓,比起你的美貌,你的头脑反而更容易让他沦陷。”
云素舒喝了一口茶,干笑两声,“是吗?我竟不知这谣言已经传到这个地步了。”
楚泸祥叹气般说着,“岂止呢。你可知,有人说是傅家和云家定了亲,二位其实是有婚约在身的。”
“咳咳咳……!”
云素舒险些被呛个半死,她擦了擦嘴角的水,心说不是说古人没有微信企鹅吗?怎麽这谣言比现代还离谱啊?
再传传,我是不是得和他一年生俩,俩年生仨了?
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谣言止于智者,看来这个楚泸祥是个聪明人。
云素舒强行撤回话题,“不如二皇子说说交易是什麽吧?毕竟我本就是挤出来放一些时间。”
楚泸祥一脸没能八卦的遗憾,他喝了一口酒,然後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想去长安发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