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我本来不想去接手沈氏的。但是沈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因为现实所迫,我才不得不违背我的本意去接手这破摊子。”
因着他这句话,时楚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几天遇到的那个疯女人。他眼皮跳了跳,这女的并不是没有接手沈氏的意愿。但是好像被不乐意做好事的沈祁整残了。
坐进沈祁的车後,驾驶座的人自然而然地给他递来一杯水:“哥,喝点蜂蜜水缓缓吧。”
时楚生皱了皱眉,最後还是接了过来。手上的蜂蜜水有些烫手,他抱着杯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会杯子里的液体,最後确认是正常的蜂蜜水时他才勉勉强强喝了两口。
“你怎麽知道我得喝这个?”
“哥,”沈祁看了他一眼,接着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你身上的酒精味太大了。”
时楚生微微皱了皱眉,他下意识擡起腕间的衣服闻了闻:“是吗?”他早上起来洗过澡啊。
“那个……”青年斟酌了下语言,最後还是问了一句,“需要我去洗一下澡吗?我这身是不是跟着你去开会有些不合适?”
沈祁听到这句话,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时楚生猝不及防地与他目光相撞,他有些慌乱地咳了一声,迅速把原本打量着他的视线收回。但是他看得清清楚楚,往日里光鲜亮丽的沈总今天精神不济,眼睛下甚至挂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沈祁应该察觉到了对面打量的目光,他大大方方一笑,甚至靠得离他近了些,就为了专门给他展示他的黑眼圈。时楚生嘴角抽了抽,下意识朝着窗边躲过去:“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沈祁看着他扭头往外躲的样子,他咳了一声,终于把肩膀收了回去:“好了。哥,我办公室有个附带的浴室,你去那里洗洗就好,再说——”沈祁想了想,最後还是告诉他,“今天的会议大概有一天,其中没有什麽你要做的事情,你在办公室等我就好。”
时楚生靠在椅子上。虽说知道他在沈祁那里并没有什麽实际的用处,但是真的被当成金丝雀的时候,他原本应该平静无波的心里还是有了些愤怒。
时楚生控制不住地想,他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是有钱人的掌中之物,靠着经营一家酒吧和讨好这些人为生。结果兜兜转转,他还是栽在了他弟弟的手心里,现在成了他的金丝——
“哥哥。”沈祁开口。他这一句话,很及时地挽回了时楚生濒临崩溃的情绪,他擡起头,面色尚带着些茫然:“嗯?”
“我没有把你当做什麽物件,”沈祁沉吟半晌,终于开口,“如果你想,我很乐意把沈氏的财政报表给你看着玩,你想要沈氏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
沈祁突然转头,接着深深地望了过来。男人的眼睫半阖,眼中的那片棕便显得格外的浓烈,像是一片热烈旺盛的火。紧接着紧紧地把时楚生包裹在里面。
“我赚钱就是为了你,哥哥,”沈祁凑身过来,时楚生却有些紧张地往後退了退。他看着他的眼睛,然後继续说:“哥,你答应我一下吧,下半辈子换我养你。”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都没有怎麽说话。等到沈祁的迈巴赫行驶到市中心的时候,时楚生才夹在各大楼的阴翳里往上看了一眼。
这里是山城有名的写字楼群,他在很多年前与很多人来过这里,不过自从六年前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直到沈祁把车停在沈氏门前,时楚生望着眼前雄伟大气的摩天大楼,还是有些虚浮并不切实际的感觉。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沈兴。难怪他当年要找沈祁给他继承事业,还拿着钱威胁他办事,原来……时楚生的眸子暗了暗。足够有钱时是可以凌驾在一切生物之上的。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沈祁就跟在他後面,他刚要转身时後面的人就递给他一大堆文件:“哥,帮我拿一下。”
时楚生应了一声。沈祁扶了扶脖颈间打着的领带,很快前台就来了人,恭恭敬敬地刷了卡请沈祁移步。
“这是沈家给老总修建的专属电梯,”走到电梯的时候,沈祁很自然地向他掏出了一张薄薄的卡片,“哥哥,你要吗?”
时楚生手里抱着一大堆文件,看着沈祁进来了,他自然而然地躲在了角落里。听到沈祁这麽说,他也是很快摇了摇头,示意不要。
“好。”沈祁点了点头,接着低着头去整理脖颈上有些凌乱的领带。
时楚生下意识要躲避这个画面,奈何这电梯里全是反光的镜子,再加上他越想逃避什麽他潜意识就越想去触犯什麽,于是无可救药地,他看见了沈祁系领带的动作。
他看见沈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他看见了他脖间那截性感的喉结,并且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滑动着。
沈祁换领带了,时楚生倒是松了口气。如果他还戴着自己成年礼没送出去的那条,他都不知道该怎麽面对……
这时,沈祁整理领带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他看了过来,眼睛里还有笑意:“好看吗?”
时楚生几乎是下意识地:“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