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任谁都看得出来。
&esp;&esp;那已经不是晚姑娘了。
&esp;&esp;她的理性已被完全吞噬。
&esp;&esp;或许就连自己是谁也都已经忘记了。
&esp;&esp;她那双眼睛里,空空荡荡的,除了杀意,什么都没有。
&esp;&esp;如今那只能算是一具拥有晚姑娘身体的空壳。
&esp;&esp;不论谁去,都只会被她视为下一个要被撕碎的猎物。
&esp;&esp;但他的公子孤注一掷,毫不犹豫扯下了他的手。
&esp;&esp;苏梦枕终于知道,自多年前小寒山初初见面,那时的违和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esp;&esp;也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esp;&esp;她就像是立于白夜的分界线之间。
&esp;&esp;前进一步是黎明,后退一步,便是永无止境的黑夜。
&esp;&esp;如今她沉沦于黑夜的世界中。
&esp;&esp;终究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esp;&esp;……
&esp;&esp;转眼间,蔡京麾下的人马全都折在了凶兽的利爪之下。
&esp;&esp;只除了离得稍远的雷纯与白愁飞二人。
&esp;&esp;与在场或担心忧虑、或害怕恐惧的其他人不同,雷纯的那双美目中闪烁着的,是惊喜亢奋的光芒。
&esp;&esp;花晚晚的心智果然已被完全扰乱。
&esp;&esp;并且她的能力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esp;&esp;这是一把最为好用的杀人利刃。
&esp;&esp;却也是一把双刃剑,若是用不好,伤人又伤己。
&esp;&esp;但好在,她中了一枝毒锈的毒。
&esp;&esp;制毒的是温家‘死字号’的温趣,已经被她给杀了人灭了口。
&esp;&esp;此毒天下间再无解药。
&esp;&esp;自此后,只要她一唱歌,这把杀人利刃就必须无条件听从。
&esp;&esp;对她而言,这已然不是什么双刃剑,而是一具任她摆布的傀儡娃娃。
&esp;&esp;雷纯笑了。
&esp;&esp;笑得顾盼生辉,楚楚动人。
&esp;&esp;在这无边的杀意中,竟显得突兀极了。
&esp;&esp;她忽而柔柔唤道,“你过来,听我为你唱歌。”
&esp;&esp;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esp;&esp;她唤的人,是花晚晚。
&esp;&esp;她的神色实在难掩喜意。
&esp;&esp;不止她,就连她身边的白愁飞亦是同样喜形于色。
&esp;&esp;白愁飞右手的断腕已撕了衣角布帛草草包扎止住了血,但他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着痛。
&esp;&esp;他痛,伤了他的人也别想好受。
&esp;&esp;于是他看向苏梦枕,诡笑道,“苏楼主,我再好心告诉你一件事,‘一枝毒锈’就算扰乱了心智,也不会伤及你心上人的性命,只能让她听话。”
&esp;&esp;“只要雷纯一唱歌,她就只能沦为一条听话的狗,她要她跪下就跪下,要她杀人就杀人,她要她往东,她就绝不会往西。”
&esp;&esp;此话一出,苏梦枕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esp;&esp;他身边诸人亦是如坠冰窟。
&esp;&esp;雷纯控制了花晚晚之后,会让她做什么,明眼人都猜得出来。
&esp;&esp;同室操戈,自相残杀。
&esp;&esp;好毒的一枝毒锈。
&esp;&esp;好毒的一个女子。
&esp;&esp;花晚晚刚扔掉手中梁伤心伤了的心。
&esp;&esp;雷纯出声唤了她。
&esp;&esp;她转头看去,眼睛里全是空空如也的茫然。
&esp;&esp;接着雷纯出声悠悠扬扬唱起了歌来,“……一般离绪两消魂……”
&esp;&esp;她的眼睛越发红得厉害,继而逐渐变得混沌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