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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秘双生影（第1页）

玉阶秘·双生影

翌日清晨，苏妄带着证物求见太後时，长乐宫的龙涎香比昨日更浓，浓得发腻。太後正对着铜镜梳妆，侍女捧着的首饰盒里，放着枚与火场同款的玉珏，只是这枚是完整的——龙纹的眼睛处，嵌着颗鸽血红宝石。

“哀家知道你们会来。”太後转过身，宝石在晨光下泛着冷光，“那半枚玉珏，确实是景琰的。当年他兄长，也就是前太子，就是戴着这玉珏去的崇文馆，再也没回来。”

苏妄将烧焦的凤凰帛展开：“这是前太子的贴身之物，上面的凤凰纹，是您亲手绣的吧？”帛书边缘的针脚与太後常穿的帕子一致，“您杀学士丶烧典籍，是怕他们找到前太子的死因。”

太後的指尖在玉珏上划过，宝石突然弹出，露出里面的纸卷——是前太子的绝笔：“母後，儿臣在崇文馆暗阁发现父皇与西域签订的‘茶马密约’，若公之于衆，可保边境百年无虞。然景琰认为有损皇家威严，争执间……”

纸卷到此处戛然而止，墨迹却渗入纸背，透出後面的字：“儿臣被景琰推下暗阁石阶，血溅玉阶。”

“所以您才在玉阶嵌朱砂镇煞。”裴昭突然想起昨夜在暗阁梁木上的发现，“前太子的尸体，就藏在白玉阶下？”

太後的肩膀垮了下去，鬓边的珍珠滚落在地：“哀家本想让景琰替兄长赎罪，可他不知悔改，竟想偷‘茶马密约’篡改内容，嫁祸西域。崇文馆的火，是哀家放的，那些学士看到了密约，不能留。”

苏妄突然指向铜镜，镜中映出的窗棂影子，与火场拓片的“锁心纹”完全重合：“《营造秘录》说，皇家建筑的镜影都是机关图。您看这镜中影，暗阁的位置恰在‘坎位’，属水，能灭火——您故意留着暗阁，是想让我们发现密约。”

太後苦笑一声，从妆匣里取出个紫檀木盒，里面正是“茶马密约”的原件：“太宗年间，前太子主张与西域互市，景琰却信奉萧烈的‘铁血论’。这密约若公布，既能证前太子清白，也能保边境安宁，只是……”她望着窗外的紫宸宫，“会打了皇家的脸。”

裴昭接过密约，指尖抚过上面的骑缝章——是太宗与西域可汗的合印：“平衡从不怕打脸。前太子用性命守护的，正是我们现在要做的。”

此时大理寺少卿再次闯入，手里举着幅画像：“太後，苏姑娘，我们在崇文馆暗阁的夹层里，找到这个！”画像上是前太子与一位西域女子并肩而立，女子腰间的玉佩，与苏妄的镇魂佩同源。

“是初代巫女的後裔。”苏妄认出玉佩上的纹路，“前太子与守护者早有往来，密约是他们共同拟定的。”

太後望着画像，老泪纵横：“原来他不是孤军奋战……”

三日後，太後在紫宸宫召开朝会，当衆公布“茶马密约”，将前太子的遗骸从玉阶下迁出，以太子礼安葬。三皇子萧景琰被废为庶人，流放塞北，临行前，他望着崇文馆的方向，突然说了句：“兄长说得对。”

苏妄与裴昭站在白玉阶上，看着西域使者与大楚官员在殿内签订新的互市条约，裴昭的青铜令与苏妄的镇魂佩轻轻相触，发出细碎的嗡鸣。

“皇家古宅的机关，比民间的更狠。”苏妄轻声道，阶边的朱砂已被雨水冲净，露出底下的青砖，“因为它锁的不是门，是人心。”

裴昭望着远处的炊烟，那是西域商人在汴梁城开设的商铺：“但再狠的机关，也敌不过‘共生’二字。”

紫宸宫的玉阶在阳光下泛着暖光，阶缝里钻出几株新草，像在诉说着一个新的开始——这里曾藏着皇家的阴谋与血债，如今，却成了大楚与西域握手言和的见证。而苏妄与裴昭知道，这不是终点，在更遥远的地方，还有无数古宅等着他们去探寻，无数真相等着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