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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烬与新痕(第1页)

馀烬与新痕

清玄观的药田在初夏时节铺成一片暗红。还魂花的花期比往年长了许多,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中滚动,映出苏妄专注的侧脸——她正将最後一炉“镇魂膏”装入瓷瓶,膏体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混合了裴照纯阳血的痕迹。

“最後一瓶了。”裴照走进药庐,肩上落着几片还魂花的花瓣,“暗卫来报,黑风国的玄教馀孽被阿依莎一网打尽,‘万蛊谱’的正本已经找到,藏在圣女墓的棺椁夹层里。”

苏妄盖紧瓶塞,瓶身上的“清玄”二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阿依莎打算怎麽办?”

“她要在黑风国焚毁万蛊谱,永绝後患。”裴照接过她递来的瓷瓶,指尖触到瓶身的温热,“新帝派去的使者已经啓程,会见证整个过程。”

药庐外传来陈老郎中的笑声。老郎中正指挥着村民晾晒龙血草,药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在山谷里漫开。自玄教馀孽被清剿後,清玄观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观後的古井旁,那只刻着“清玄”的驼铃依旧挂在槐树上,风一吹,叮咚作响,像在诉说着过往的惊心动魄。

“京城传来消息,范先生要告老还乡了。”苏妄忽然想起那个总在人群後排沉默观望的老者,“他说想回江南,打理先皇後当年捐建的义庄。”

裴照点头:“新帝准了,还赏了他良田百亩。范先生说,等义庄修缮好,就请你去题字。”

苏妄笑了。她想起先皇後医案里的那句话:“世间最烈的毒,也敌不过人心的暖。”如今看来,那些藏在阴谋与杀戮背後的善意,终究像还魂花的根须,在绝境里也能扎下深根。

七月中旬,黑风国传来捷报:阿依莎在圣火坛当衆焚毁万蛊谱,玄教最後一名长老被擒,西域诸国纷纷遣使入贡,愿与大啓永结盟好。消息传到京城时,赵衡正在钦天监的废墟前驻足——重修工程已近尾声,新铸的浑天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二十年前先皇时期的铜座严丝合缝。

“陛下,大理寺递来急报。”李德全捧着卷宗,声音压得很低,“京城西郊的‘荣亲王府’出了命案,府中主人一夜之间暴毙,死状……颇为离奇。”

赵衡接过卷宗,烛光下的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仓促写就:“荣亲王?是那个二十年前因‘巫蛊案’被圈禁的老王爷?”

“正是。”李德全点头,“据说王府里夜夜传出哭声,下人都说……是当年枉死的冤魂回来了。”

赵衡的指尖在“巫蛊案”三字上停住。那是先皇後在世时处理的最後一桩大案,荣亲王被指用巫蛊诅咒皇室,虽因证据不足未被赐死,却也被削爵圈禁,府中上下百馀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个老管家守着空宅。

“让裴照去看看。”赵衡合上卷宗,“顺便……查清楚当年的巫蛊案,是不是也与玄教有关。”

三日後,清玄观接到了来自大理寺的文书。苏妄看着纸上“荣亲王府”的字样,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京城的老宅子,藏着比蛊虫更毒的东西。”

“要去吗?”裴照的声音带着询问,他知道她对京城的皇室旧案总有种莫名的抗拒。

苏妄将最後一瓶镇魂膏放进药箱:“当年的巫蛊案,陈家也曾被牵连,陈老郎中的父亲就是那时被抓进刑部,再也没出来。”她擡头看向裴照,眼底闪着坚定的光,“或许这不是巧合。”

离开清玄观的那天,还魂花刚好开始凋谢。陈老郎中将一包晒干的花瓣塞进苏妄手里:“这花烧成灰,能安神定惊,老宅子阴气重,用得上。”

马车驶入京城时,已是黄昏。荣亲王府坐落在西郊的荒坡上,朱漆大门斑驳不堪,门环上的铜锈绿得发黑,远远望去,像一头蛰伏在暮色里的巨兽。

“裴大人,苏姑娘。”大理寺的捕快早已在门口等候,脸色有些发白,“府里太邪门了,进去的人都说……看到白影在回廊上飘。”

苏妄推开虚掩的侧门,一股霉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庭院里的杂草长到半人高,枯黄的藤萝爬满雕花的廊柱,廊下的石桌上,还摆着半盏没喝完的茶,茶渍已发黑发硬。

“死者死在正厅。”捕快领着他们穿过庭院,声音压得极低,“老王爷趴在供桌前,手里攥着块玉佩,脸上……带着笑。”

正厅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裴照推开门的瞬间,苏妄忽然按住他的手腕——供桌前的地面上,画着个奇怪的符号,与玄教的蛇形图腾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些扭曲的纹路。

“不是玄教的符。”苏妄从药箱里取出张黄符,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个简单的“破煞咒”,“这符号里的怨气很重,像是……人为养出来的。”

供桌上的牌位蒙着层厚灰,中间的主位写着“荣亲王之位”,旁边却多出个没有名字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支燃了一半的香,香灰笔直地垂落,没有丝毫倾斜——这是民间传说中“阴人上香”的景象。

“老王爷的尸体呢?”裴照问道。

“在偏房。”捕快指了指右侧的耳房,“仵作验了三天,没查出死因,只说……像是被什麽东西吓破了胆。”

耳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老王爷的尸体躺在门板上,面容干瘪,双眼圆睁,嘴角却向上扬起,形成一个诡异的笑容。苏妄掀开他的袖口,手腕内侧有个淡红色的印记,像朵被揉碎的花。

“是‘牵魂花’的印记。”苏妄的声音有些发寒,“医书上说,这是南疆的一种邪术,用活人精血喂养牵魂花,花开时,能勾走人的魂魄,让死者面带笑意。”

裴照的指尖落在老王爷攥紧的右手上。那是块羊脂白玉佩,上面刻着“平安”二字,玉佩的边缘有处新的裂痕,像是临死前被死死攥碎的。

“这玉佩……”苏妄忽然凑近,“上面有龙纹!”

玉佩的背面,果然刻着极小的龙纹,虽然磨损严重,却依旧能看出是皇室专用的五爪龙——荣亲王虽是宗室,却因被圈禁,绝不可能持有这种玉佩。

“有人想借老王爷的死,引出当年的巫蛊案。”裴照将玉佩收好,“而且这个人,很可能与皇室有关。”

夜幕降临时,王府里忽然起了风。回廊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光影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无数只舞动的手。苏妄站在庭院里,忽然听到一阵极轻的啜泣声,像是从假山後面传来。

“谁在那里?”她举起手中的符纸,灵力注入的瞬间,符纸燃起幽蓝火苗。

假山後走出个穿青布衫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手里抱着个破旧的布偶,看到苏妄,吓得连连後退:“别……别烧我!我不是鬼!”

“你是谁?怎麽会在这里?”裴照上前一步,桃木刀在掌心微微发亮。

少年的嘴唇哆嗦着,指着正厅的方向:“我……我是老管家的孙子,我爷爷三天前就不见了,我来……来找他的。”他忽然指向供桌,“那里……那里的牌位,是我爷爷刻的!他说……说王爷是被冤枉的,总有一天要还他清白!”

苏妄看着少年怀里的布偶,布偶的衣角绣着个小小的“陈”字。她忽然想起陈老郎中说过的话:“当年荣亲王府的管家,是我远房的表哥,因为替王爷喊冤,被打断了腿。”

风越来越大,吹得廊下的铃铛叮当作响。那是王府原本就有的铜铃,样式与清玄观的驼铃截然不同,却在风中传出相似的韵律,像在诉说着两个相隔千里的地方,藏着同样沉重的秘密。

“今晚在这里守着。”裴照对捕快们道,“不管听到什麽,都不要离开岗位。”他看向苏妄,“看来这荣亲王府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苏妄点头,将那包还魂花的干花瓣撒在庭院四周。花瓣落地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是在灼烧着什麽看不见的东西。她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命案,荣亲王府的高墙里,藏着的或许是比玄教馀孽更棘手的阴影——那是来自皇室内部的丶被掩盖了二十年的真相。

夜色渐深,王府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又归于寂静。苏妄和裴照对视一眼,同时拔出武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等待猎物落网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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