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昭让管家替程嘉茉收下衆人送的礼物,拉着程嘉茉走到草坪上。
宽阔的草坪上铺满了红色玫瑰花,还竖着一张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生日快乐,程嘉茉”,一眼能看出来是贺青昭的字迹。
贺青昭拉着程嘉茉的手走到草坪中间,突然响起经典优美的《爱之梦》钢琴曲。
程嘉茉已经知道了贺青昭要做什麽,她心跳加速,心脏砰砰直跳,跳得隐隐作痛。
贺青昭抱住她,大手轻轻拍了拍她背,薄唇贴在她耳边问:“怕吗?如果怕了,我可以再等。”
程嘉茉笑了下,柔声说:“气氛都到这儿了,我怕又能怎样?”
贺青昭:“你要是不喜欢,随时可以喊停。”
程嘉茉偏头咬了下他红得透亮的耳骨:“刚刚我让你停你也没停。”
贺青昭本就泛红的耳朵,被她咬了一口变得更红了,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程嘉茉笑着打趣他:“贺青昭,你现在耳朵很容易红。”
贺青昭舔了舔唇,笑得眼角的细纹更深了。
其实他心跳也很快,跳得仿佛要破膛而出,一方面他怕程嘉茉拒绝,另一方面确实紧张。
然而他却故作镇定地说:“我是第一次求婚,没经验,怕求不好。”
程嘉茉推开他,大声说:“我看你经验丰富得很。”
钟起问:“什麽经验?”
程嘉茉笑着看了眼贺青昭:“问他。”
钟起正想问,贺青昭一记眼刀子飞了过去,钟起便识相地退了下去。
贺霖跟贺宗浔,一左一右把钟起架走。
天上的无人机还在往下撒玫瑰花,撒着撒着,突然从天掉下来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正好掉在贺青昭面前。
贺青昭捡起地上红丝绒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璀璨的钻戒,提了提裤腿,单膝弯曲跪在程嘉茉面前。
程嘉茉垂眸看着他,紧张地咬住了唇。
贺青昭一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地蹭了蹭裤腿,一手捏着装着求婚钻戒的盒子,将盒子递到程嘉茉面前。
两人都沉默,一个俯视,一个仰视,彼此凝望。
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的璀璨光芒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隔绝开,又像是连接八年时光的一个点。
草坪上一时间静得针落可闻,能清晰地听见风吹针叶林的声,以及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钟起大声说:“老贺你哑巴了,说话啊!”
贺青昭低头笑了下,舌尖用力舔了舔牙根,又舔了舔发干的唇,擡起头,目光深情温柔地看着程嘉茉,拉住她手,锋利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沙哑得像裹着砂砾,哑得发颤:“茉茉,愿意嫁给我吗?”
求婚的话说出口之後,贺青昭吞咽了下干涩的嗓子,像是终于释放出了压抑在心底的情感。
“程嘉茉!”他沉着声大喊,“程嘉茉,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连喊三声,喊完,拉着她手吻了吻她手背,将钻戒戴在她手指上。
程嘉茉看着尺寸刚合适的戒指,忍着眼泪,声音哽咽道:“哪有你这样求婚的?”
贺青昭无赖般笑:“你知道的,我就是这德行。”随後他跪着挪动膝盖,往前挪了挪,抱住她腿,“对不起,程嘉茉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好,做出那些混账事,让你负气离开。”
程嘉茉紧紧地咬着嘴唇,硬忍着不让自己哭。
贺青昭却流出了泪,声音沙哑低沉:“是我不好,让你在外面漂泊八年。”他擡起头,猩红的眼含着泪,“现在我想跟你结婚,想跟你有个家,想让你不再漂泊,你愿意吗?”
程嘉茉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如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嘴唇颤抖,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贺青昭眼睛如噙血般看着她,红着眼笑:“你要是不愿意,我还可以再等,等到你愿意为止。”
程嘉茉仰起头,想让眼泪倒回去,然而倒不回去,就像时光一样无法再逆流。
她重新低下头,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贺青昭手背上。
贺青昭紧握着的拳头微微一颤,像是被她的眼泪烫到了,又像是被她的眼泪砸痛了。
程嘉茉擡手揉了揉贺青昭头顶,哭着说:“贺青昭,你知道的,我无法拒绝你。就像十一年前,你第一次提出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我明知道你那时候根本不喜欢我,可我还是答应了。因为在你根本不记得我的那三年,我已经一个人沉默隐忍地爱了你三年。”
贺青昭站起身抱住她,低头吻她唇,大手抚摸着她头,近乎疯狂地吮她唇瓣,碾着她唇吻她脸上的泪。
观看的衆人,自动背过身去。
程嘉茉被吻得差点窒息,用力推开他。
她哭着打他:“你说什麽正好是我,你这麽狡猾,明明就已经算计好了。”
贺青昭拉住她手放在脸上:“没有,我这一生算计过所有人,唯独没有算计过你。程嘉茉,如果我真的算计你了,我就不会失去你八年。这八年,我比你更痛。”
程嘉茉抱住他劲瘦的腰,将脸埋入他怀中,在他白色的纯手工高定西服上蹭了蹭鼻涕和眼泪。
贺青昭温柔又宠溺地笑:“有西服口袋巾,你可以直接掏出来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