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皇帝看张叙时那种微妙的眼神,想起太後对梅妃一事的忌讳,甚至想起沈知意说过的那句“陛下这盘棋下得太大”。
这一切都是个局。
而她和沈知意,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张叙也是,甚至可能是最重要的那颗棋子。
“我……我出来太久了,得回去了。”陆昭昭突然说道,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张叙没有拦她,只是沉默地让开了路。
陆昭昭几乎是跑着离开太医院的。夜风刮在脸上,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寒意。
她不敢回头,生怕看见张叙还站在原地望着她。更怕看见他眼底那些她读不懂的情绪——那里面藏着太多秘密,每一个都可能要人命。
皇帝知道。
太後知道。
张叙知道。
现在……她可能也知道了一部分。
这个认知让陆昭昭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後几乎是在狂奔。
长春宫的宫门出现在视线里时,她的後背已经湿透了。
推开寝殿门的瞬间,陆昭昭的脑子里还在疯狂转动:
如果张叙是梅妃的儿子,那皇帝怎麽知道的?
皇帝知道却引导她们主仆俩一步步查下去是为了什麽?
皇帝到底要做什麽?
沈知意在这盘棋里,又扮演什麽角色?
这些问题像无数根针,扎得她太阳xue突突直跳。
“娘娘!”她哑着嗓子唤道,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而此时殿内的沈知意早已坐起身,眼神清明得像是一直在等她回来。
“怎麽了?撞鬼了?着急忙慌的!”话虽这麽说,但是沈知意还是倒了一杯水递给陆昭昭。
陆昭昭大口大口喝完。然後一股脑儿把所见所闻全倒了出来,说到激动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沈知意靠在软枕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床沿,表情严肃得像在听刑部汇报大案。
“所以,”沈知意突然打断她,“你认为张叙是梅妃的小儿子,梅妃还有个大儿子,被太後成功杀了?”
“对对对!”陆昭昭点头如捣蒜,“而且奴婢怀疑——”
“先别怀疑,捋一下时间线。景和十六年冬,”沈知意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时间线,“梅妃暴毙,二皇子夭折,太後掌权。”她突然在“二皇子”三个字上画了个圈,“二皇子,对了,当时陛下多大了?”
陆昭昭福至心灵:“奴婢记得好像差不多大!”
沈知意突然诡异一笑:“那有没有可能……”
陆昭昭像是猜到她要说什麽,顾不得什麽大不敬,立刻上手捂住她的嘴:“没有可能!完全没有可能!娘娘!您知道自己说了什麽吗?”
沈知意拍开她的手:“有什麽不可能!”
陆昭昭声音小的跟做贼一样:“娘娘,原着里根本没有说这些事情,您怎麽敢胡乱猜测!”
“哦!”沈知意漫不经心喝着茶水,“你刚刚去太医院的时候,本宫想起来一些前世的事情,所以随便猜猜了!”
陆昭昭内心OS:这是能随便猜的吗?
实际上,陆昭昭直接坐下问道:“那您猜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