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突然僵在半空。
家世不显!
“啪!”书掉在地上,陆昭昭一屁股坐回榻上,脑子里像炸了串鞭炮:“好家夥!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我就说咱们那位陛下怎麽看怎麽也不像是个恋爱脑啊!”
她掰着手指头开始算:
“第一,主子现在风头太盛,肚子里还揣着'龙种'……”
“第二,沈家虽然官不大,但姻亲遍地,还跟镇北侯还扯上关系。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第三,陛下被太後压制多年,最恨外戚干政!”
陆昭昭倒吸一口凉气,突然觉得後背发凉——这哪是查谋反?分明是在给主子“剪翅膀”啊!
“阴!太阴了!”陆昭昭气得直捶枕头,“先捧得高高的,再突然抽梯子!”
她脑补出皇帝阴恻恻的笑脸:「爱妃啊,你现在爹也倒了,姐也跑了,除了乖乖当朕的傀儡皇後,还能怎麽办呢?」
“呸!”陆昭昭对着空气啐了一口,我们主子才不是提线木偶!”
她又扑向那本破书:“让我看看原着沈父最後什麽结局来着?”
翻到结局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沈父获罪贬为庶人,郁结于心,不久因病而亡。」
陆昭昭:“……”
“这什麽破结局!”她气得把书摔在地上,又赶紧捡起来拍拍灰,“不对不对,现在剧情早跑偏了!”
突然,她盯着书中某处眼睛一亮:“等等!贬为庶人……”
陆昭昭猛地合上书,撒丫子就往主殿跑:“娘娘!奴婢想到办法了!”
“砰!”
门被撞开的瞬间,沈知意手一抖,茶盏差点翻在奏章上。
“陆!昭!昭!”
“娘娘息怒!”陆昭昭一个滑跪精准刹在桌前,“奴婢悟了!陛下这是要给您'去势'啊!”
沈知意:“?!!!”
“不是那个去势!”陆昭昭急得手舞足蹈,“他是要把您背後的势力全砍了,让您当个光杆皇後!”
沈知意眯起眼:“继续说。”
陆昭昭竹筒倒豆子似的:”您想啊,陛下被太後压制多年,最恨外戚干政。现在您要当皇後了,他肯定得防着沈家变成第二个太後党。”
“所以借着镇北侯案……”沈知意指尖轻叩桌面。
“把您爹搞下去!”陆昭昭一拍大腿,“这样您就算当上皇後,背後也没势力,只能乖乖听他的话!”
沈知意忽然笑了:“不错嘛,我们昭昭长脑子了。”
陆昭昭:“……”
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那娘娘,咱们现在怎麽办?”
沈知意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既然陛下要个'无依无靠'的皇後,”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本宫就演给他看。”
陆昭昭眼睛一亮:“您是说……”
“去,把本宫妆奁最底下那封血书拿来。”沈知意轻抚腹部,“是时候让陛下看看,什麽叫'大义灭亲'了。”
陆昭昭微笑点点头,沈知意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
窗外惊雷炸响,陆昭昭突然觉得——
这盘棋,终于要翻盘了!
两日後,沈知意站在养心殿外,指尖轻轻抚过袖中那封奏折。
秋末的风裹挟着桂花香拂过她的鬓角,却吹不散眉间那缕凝重。
“惠妃娘娘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唱报声,朱漆殿门缓缓开啓。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扶着腰迈过高高的门槛。
养心殿内,齐钰端坐于御案之後,朱笔在奏章上勾画,鲜红的批注如刀锋般凌厉。
殿内静得能听见墨汁润开纸页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