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帕子解开时,陆昭昭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张叙一身簇新锦袍站在花海中央,只是这花海着实有些……呃……别致。
玫瑰里混着月季,牡丹里掺着野花,最离谱的是角落里居然还摆着盆仙人掌。
张叙紧张到忘记吩咐花房的人扔掉这盆仙人掌了!
“陆昭昭。”张叙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本侯……不对……我……”
小皇子躲在假山後急得直跺脚:“哎呀!说呀!快说呀!”
张叙一咬牙,单膝跪地——“砰”地一声跪得太猛,怀里的点心盒不堪重负,“哗啦”一声爆开,杏仁酥撒了一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些都是……”张叙手忙脚乱地捡点心,“我按你三年前说的……也不知道现在你的要求有没有变过?”
陆昭昭看着地上摆成歪歪扭扭“心形”的花束(那盆仙人掌格外显眼),又看看张叙头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糖霜,突然“噗嗤”笑出声。
“侯爷知道现代人表白後要做什麽吗?”
张叙眼睛一亮:“定亲?”
“是要等回复的。”陆昭昭捡起一块没摔碎的杏仁酥,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我得考虑考虑。”
小皇子从假山後探出头:“要考虑多久呀?”
“大概……”陆昭昭狡黠地眨眨眼,“等到某人学会插花?”
张叙:……
当晚,御膳房衆人围着那碗“心形”咸豆花啧啧称奇。
“老刘,你这手艺可以啊。”
“放屁!这明明是侯爷自己摆的!”
“那这个'喜欢你'……”
“是侯爷用剑刻的!”
而此时,我们尊贵的平南侯正蹲在书房里,愁眉苦脸地翻着一本《插花艺术入门》。
窗外,林宴蹲在屋顶上,在小本本上记下:八月初八,侯爷表白失败,原因:审美太差。
——————(我是表白失败张叙分界线)
张叙最近的状态,用长春宫上下一致的评价来说就是——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犬。
这位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平南侯,如今写奏折时会突然长叹一声:“她是不是嫌本侯送的花品种太单一?”
然後猛地站起来,把旁边研墨的小太监吓得一哆嗦。
练剑时经常一个招式摆半天,嘴里还念念有词:“当时跪的姿势是不是不够端正?”
用膳时更是盯着那碗咸豆花发呆,连筷子拿反了都没发现:“要不要把城南那家'王记豆花'整间铺子买下来?”
小皇子齐琮最近多了个新乐趣——每天带着他的小布老虎,蹲在廊下观察自家师父的“发病”症状。
“师父,”小家夥歪着脑袋,“你现在好像御膳房後面那只被抢了鱼干的狸花猫哦。”
正在屋顶晒太阳的林宴闻言,一个翻身跃下来补刀:“殿下此言差矣,那只狸花猫失恋了至少还会挠墙发泄,侯爷这状态……”他上下打量了张叙一番,“啧啧,连挠墙的力气都没了。”
张叙一个眼刀甩过去,林宴立刻举手投降:“属下这就去巡防!”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只是那憋笑憋得发抖的肩膀出卖了他。
某个月色皎洁的夜晚,陆昭昭批完账本回房时,发现书房还亮着灯。
她本想直接路过,却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翻书声,还夹杂着张叙苦恼的自言自语。
“《当代女子图鉴》第一百零八页说要用诚意打动……”